好人有好报,在这世上,委实可贵。
红药眯起眼,心下一片安然。
而她顾红药之以是能够成为顾红药,亦是因了,这世上,有一个湘妃。
行至此处时,二人方才齐齐长舒了一口气。
门外早候着一名小宫人,见红药出来了,笑嘻嘻地便迎上前去,眨巴着一双点漆般的大眼睛,道:“红药姐姐好,我叫芳草,是尚寝局的,我们于姑姑叫我来接你。”
芳草便将帕子拭汗,笑着道:“我听人说,那桥上夏季的时候风又大,桥面儿又滑,可不好走呢,往年另有人掉在水里来着。现在却也还好,不过热些罢了。”
芳草将两手直摇,敞亮的眼睛弯成了新月儿:“这有甚么的。姐姐早早地来了,于姑姑才放心呢,再一个,我也能少闻点味儿不是。”
话音未落,丢下红药抹头便跑,一溜烟便窜进了司簿处。
只是,此际的红药应当还“不知情”,故她也只抿着嘴笑,并不接话。
将纸簿子收了,林寿香又命人去库房取了两套梳裹之物,仍旧让红药按指模领了,再交代了几句,方打发她出了门。
“罢了,看来你是没去过内书堂,那就过来按个指印吧。”林寿香淡然的声音在耳畔骤响,红药如梦初醒。
“多谢你,劳你跑了一趟。”按下诸般邪念,红药含笑对芳草道。
如许的光阴,她还是欢乐的,没有争斗、不必算计,便细数落红、瞻仰流云,一天便畴昔了。
这几个,她自是记得的。
二人正说着话,忽见几个素衣蓝裙的宫女自尚寝局门内而出,两下里恰好撞见,芳草便笑着上前号召:“叨教几位红姐姐一声,于姑姑在不在屋儿呢?”
红线淡笑着向红药点了点头,红药亦忙向她们问好。
她微举眸,面前是整齐而狭小的司簿处,隆冬的气味劈面而来,热烈且枯燥,让人的心也跟着暖将起来。
芳草这丫头,福缘非常深厚,当年,红药与她同一拨离宫,她两个胞兄赶着驴车,亲在皇城门口迎她,兄妹三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那景象,红药至今还记取。
不过,这事她并未曾亲见,只是厥后听人提及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