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闷头“嗯”了一声,旋即想起了甚么,又是满脸地不耐:“方才我就说干脆等大哥、二哥都写完了,我们再来彩棚,你偏不肯,硬拉上我过来,早晓得还不如坐亭子里吃酒呢。”
提及来,郡王府这两位爷,也是一对怪胎。
“那又如何着?”徐瑞皱眉侧了侧头,以躲开徐珩即将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目中尽是嫌弃。
徐瑞伸手用力扯了一下脖领,俊美的脸上尽是不耐:“真腻歪,整天磨唧个没远,还不如干脆打上一架。”
他与徐珩本年皆年满十六,一个是方姨娘所出,一个是夏姨娘所出,因年纪只差了几个月,打小便很玩得来,干系亦颇近,待长大了,更是经常结伴出入,倒是比徐直、徐肃这对亲兄弟更加要好。
长此以往,兄弟二人罅隙渐深,大要上兄友弟恭,实则干系非常冷酷。
但是,王爷越是宽以待之,徐肃便越有种被父王忽视之感,反倒恋慕徐直,以为他生下来就是王宗子,又有东平郡王亲身教诲,不管爵位而是父王的宠嬖,皆远胜于本身。
再反观徐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幼时的那段光阴。
若换作旁人,他早就抡拳头了,还跟你废那么多话?
是故,除了每日晨定时与朱氏见上一面外,徐直的统统时候,全都被功课填满,而于朱氏膝下承欢者,始终只得徐肃一个。
许是脾气相异之故,他二人从小到大便没红过脸,便如现在,徐瑞虽放了狠话,但脚步到底停了下来,并未曾当真愤而拜别,可见还是很给他三哥面子的。
朱氏的一颗慈母心,皆系在了胞弟身上,对他却始终靠近不起来。徐直对徐肃的豪情便有些庞大,恋慕有之、痛恨有之,明智上却又觉着,徐肃替他在朱氏跟前尽孝,他该当感激。
话音一落,徐肃顿时面皮紫涨,眼睛都快红了。
“王宗子便是王宗子,命真好。”冷冷丢下一句话,徐肃沉下脸,甩袖而去。
回到朱氏身边后没几日,徐直便进入宗室族学读书,学业日趋沉重,且东平郡王对王宗子的教养亦非常上心,专门为他聘了一名西席,分外讲授经史子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