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摆了然给常氏作脸，帮她立威呢。
本来她是个活泼的性子，逢人便笑，现在的她倒是沉默寡言，即便在笑，那笑靥深处，亦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愁闷。
也恰是以，在听闻此事竟触及章兰心之时，刘氏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自责。
江妈妈躬身禀道：“回大夫人，奴婢是分开审的，芙蓉和芍药口径分歧，都说是章大女人先使钱探听到了殷女人的来源，这半年来又经常送她们些邃密物件儿，两下里混得颇熟。前几日，章大女人悄悄予了她们两个各五十两银子，又许了一样天大的好处，让她们本日把殷女人哄去湖边，还帮她们编好的过后敷衍的话，她们两个一时猪油蒙了心，便照做了。”
常氏听得眼皮直跳。
又看一眼萧戟，减轻了语气：“慧娘无事。”
章兰心确切是操之过急了。
萧戎上前拍了拍萧戟的肩膀，笑道：“罢了，四弟，这下子你可该放心了。”
刘氏神情倦怠，只抬手挥了挥，常氏便在旁出声问道：“不知妈妈都问出了些甚么？”
话说到此处，常氏也自叹惋。
但是，她还不能歇下。
萧戟绷紧的身形，微微一松，沉默地点了点头，嘴唇紧抿，着暖和洁净的脸上，有着与之极不相衬的坚固。
曹氏毕命年余以后，怀恩侯便续了弦，新夫人姓贺，现在已然有孕在身。
刘氏随口问了一句，贺氏便笑答：“兰心这几天不舒畅，今儿才略好些，我怕她经不住暑气，便叫她先归去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色微黯：“兰心这孩子，也太暴躁了些。这话我没法儿明着与她说，她也不来问我，反还自作主张，唉。”
常氏心下打动，还想再说些甚么，刘氏抬手止住了她，复又转向江、许两位妈妈，面色微沉，语声亦变得冰冷：
她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了，将帕子按住眼角，阁中很快便响起了她压抑的低泣声。
如果没有殷巧慧，曹氏便不会死，章兰心想是恨毒了她，本日之算计，说是为母报仇，也不能算错。
刘氏转眸望了她一眼，目中有着毫不粉饰的欣喜。
章兰心遭此重创，一下子病倒在床上，直躺了好几个月才病愈，而自那以后，她整小我都变了。
三年前，怀恩侯夫人曹氏得了急病，故去了，章兰心一下子便成了没娘的孩子。
刘氏此时已然收了泪，清了清嗓子，提声道：“叫她出去。”
常氏先是一怔，旋即如醍醐灌顶，豁然开畅。
“咿呀”一声，跟着话音，江妈妈排闼走了出去。
有句话她没挑明。
常氏心下感慨，却也不便说甚么，刘氏明显也没了谈兴，婆媳两个再坐了半晌，便分开了水阁。
可恰好地，殷巧慧被顾典事救下，更有大堆宫人亲眼目睹，这事儿便有些不好措置了。
“你们两个现就拿着我的腰牌去查，凡陷在本日这事儿里头的，凭他是谁、凭他有天大的脸面，一概阖家发送去庄上，十年内不得回府。如有不平的，先打五十军棍；再有不平的，抄家论处。”
她拍了拍常氏的手，和声道：“罢了，这事儿还是为娘出面罢。若我有一时顾不到的处所，你便帮着全面全面。”
刘氏自但是然站起家来，萧戎忙伸手让她搭着，她便笑道：“罢了，你们可贵跟我这个娘讨点儿东西，我自不能不该，这便亲去给你们说项说项。”
他夙来就是这个脾气，刘氏与萧戎也惯了，萧戎便点头道：“四弟这脾气，还是那么认死理。”
生母病故、继母掌家，章兰心在侯府的职位不说一落千丈，想必亦是与前分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