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俭朴则也并非问他的意义，不过是厘清思路罢了，停了数息，道：“你接着说，两卫守着仁寿三宫，又待如何？”
“部属不敢期瞒主子。”九影恭声语道。
“主子如果乏了，部属明日再来。”九影很有眼色，立时说道。
九影沉默地站着，并未搭话。
暖茶入腹，他的语声中，似亦带上了几分温度：“有话你便说，你我之间，用不着那样谨慎。”
“笃、笃、笃”，击节如鼓点，与轻微的竹风应和，有一种奇特的韵律。
九影仍旧不出声，如一根虚幻而又生硬的石柱。
他扶案的手微微蜷握了一下，很快便又松开，骨节凸起的手指伸展着，轮番敲击竹案。
他的手又抬了起来，按向眉心处，倦意浓得似是化不开：
明与暗两种色彩，将他的身形分作两半，如吵嘴两色雕成的泥塑，却又有着泥塑所没有的飘忽。
“一命或可换一命。”九影的答复没有半分游移，语气平平得仿佛在说气候。
九影仿佛愣了一下，很快便又反应了过来，躬身道：“回主子，向采青已经被朱家买去了。”
“甚好。”黄朴对劲地点了点头：“这一步我缓谋很久，终是派上了用处。你奉告她，经心奉侍朱老太太，很快她就会去东平郡王府的。”
“异想天开。”黄朴摇了点头，眉眼安静，似是连“不屑”如许的神采，都吝于揭示。
本朝皇室姓徐，而其所谓三个刚出世的男丁，则是指才出世的三位小皇子了。
九影身形不动，沉声道：“部属痴顽，不明白主子要问甚么。”
黄朴眉峰动了动，目中有了一丝异色：“一下子认两个女儿么？”
别的，徐家才出世的三个男丁并有孕在身的周氏，才是需两卫尽力保护之处，最多再加上个柳神医。而仁寿三宫，依部属肤见，委实并不紧急。可他们却偏将其归入视野，可见万寿云或是别的甚么人，引发了他们的思疑。”
九影一动不动，兀自主于烛光边沿。
黄朴“呵呵”笑了起来。
“部属服从。”九影叉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