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娘疼、有娘宠的滋味,就是如许的。
红药不料竟在此与他巧遇,先是一怔,旋即快步走上前去,含笑见礼:“见过大哥哥。”
待选定了帖子,芰月便将剩下的又都收了起来,那厢菡烟捧来笔砚,又细细磨了一池的墨,红药便临花窗、对湖烟,在那靛青花笺上写下了祝语,又将墨迹晾干了,方命人将帖子与寿礼收在了一处。
红药被这声音惊醒,忙举眸看去,便见三老爷萧戈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总角小厮。
见她快哭了,刘氏心中也自不舍,抬手悄悄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好孩子,眼瞧着你就要出阁了,娘也留不了你几日,现在能为你做的,也就只要这些罢了,快别哭了,等会叫人瞧见了要笑的。”
也不知是用心的还是当真不擅扯谎,萧戎这一番话磕磕巴巴地,的确欲盖弥彰。
而刘氏此番替姜氏作寿,亦不过是想借此机遇,让红药与徐二夫人苏氏交好,再趁便多结识几位女眷。
如此一来,红药也只能佯作害臊,垂首不语,心说这便宜大哥平常没这么笨啊,今儿这是如何了?一时又猜徐玠托他转交的会是甚么东西?
“好孩子,娘也不瞒你,今儿你二嫂这寿酒,有一多数儿是为你做的,来的客人也是我和你几个嫂子经心挑的,你嫂嫂们内心都稀有,到时候你听她们的就是。”
那一身织金大红宽袍,的确能亮瞎人的眼。
能吃能玩,又不消自个儿费钱,谁不乐意呢?
谈笑了几句,那厢早餐已然摆好,世人陪着刘氏用了饭,刘氏便笑着往外赶几个儿媳:
而实在,琴棋书画这四样,与君子六艺干系不大,也不过打趣之言罢了。
刘氏待她的好,那真是掏心挖肺地,比待亲闺女也不差了。
此时因离着中午还早,红药却也不急,不紧不慢地走道,一面赏玩着沿途风景,一面舒缓心境。
遵循国公府以往的规制,一众小辈除了整寿,平常的生辰之礼,也不过是大师凑一起吃顿饭,抑或是长辈赏些寿面、寿桃之类的,并不会大办。
忙完这些,时候已然不早了,红药便带着人仓促赶去明萱堂,给刘氏存候。
想七想八地,红药倒有些入迷起来。
世人闻言,俱皆笑了起来,二夫人姜氏便起家道:“母亲在上,媳妇领命,今儿必然好生罚一罚二mm,断不教母亲白气一场。”
平素在家时,萧戎喜着箭袖,最爱在演武场中挥汗如雨,唯有出门时,才会打扮得如此风骚……呃,不对,是光鲜。
便在此时,前头倏然响起一道语声:“大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荷露忙陪笑道:“这是许妈妈叮咛奴婢的。”
提及来,这云溪小筑也不过是国公府南花圃的一部分,由此可见,这大齐朝第一勋贵的府邸,占地有多广。
姜氏作寿之事阖府之皆,世子夫人常氏也畴昔吃酒了。
这话更加得趣,刘氏直笑得眉眼都弯了,说道:“就这么着了,你是寿星,我们都听你的。”
略略清算一番,见诸事皆妥,一行人方往前走。
刘氏说的君子四艺,是指她的四个大丫环:素琴、玄棋、墨书、青画。
“罢、罢,都别在我这里杵着了,快去吧。本日我发话,定不叫下头那些人扰了你们的兴,甚么事儿都由我担着。你们几个固然好生乐一乐。”
说着她又转向许妈妈道:“等一时忙完了,你也去,把君子四艺也都给带上,都去吃酒去。整天看你们忙,歇一日也好。”
姜氏本日的寿宴,便设在“云溪小筑”。
刘氏也实在心疼这个义女,柔声劝了她半晌,又再三催促,到底命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