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主子,口气倒大,她对此极是不解。
“奴婢请王妃的示下。”极轻的语声,却如一瓢热油浇在火上,用不上两息,朱氏的心便被熊熊烈焰吞噬。
向采青缓缓昂首,用一种体贴而又暖和的眼神看着朱氏,柔声道:
向采青寂静而立,既未出声安慰自个儿的主子,亦未曾上前奉侍。
哭一哭,对朱氏、对她,都是功德。
朱氏亦似被这游丝缠住,除了一双眼睛能动,满身都在发麻。
“主子于奴婢有恩,如果没有主子,奴婢再也到不得这王府里来,也再碰不见王妃如许好的主子。现在主子有了难处,奴婢天然也该好生酬谢主子才是。”
向采青依言起家,轻声隧道:“主子,奴婢的意义是,既然那一名要离京,主子这厢倒也能匀脱手来,把该做的都做了。”
向采青脸朝着空中,语声也像是低到了地底:“主子也晓得的,奴婢本来在外头跟过好几个主子,识得的人也杂,奴婢……愿为主子效死。”
“哦?”朱氏眼睛一亮,声音都拔高了两分,顾不得再擦泪,吃紧问:“莫非那人要外放了?”
朱氏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像是已然被抽暇了力量,翻着眼皮道:“妈妈这是害我呢。我就算安插得再好,他那人聪明得紧,返来后必定能查出来的,到时候还不是我亏损?”
至于旁的,她并不期望。
向采青没敢说得太细,怕朱氏思疑。
样貌平平的婢仆,以平常的、毫无起伏的腔调,说着毫不平常的话。
如果外放,徐玠就得去任上呆着,没个三五年是回不来的,这无异于解了朱氏身上的桎梏,让她能好好地喘上几口气。
只要不是外放,徐玠就还是悬在头顶的那把刀,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来。
她越说越是自怨自艾,又道:“我现在这景象,就往那屋里塞人都办不到,还要妈妈全面着,更多的我可实是没那精力头去做了。”
朱氏却没想那么多。
她只感觉才生起的但愿,“啪”地一下子就幻灭了,不由得身子一软,便靠在了雕栏上,悲观隧道:“那又有甚么意义?”
朱氏惨淡一笑,抬起帕子拭了拭红十足的眼角:“你有这份儿心就够了,我念你的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