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若觉着欠都雅,那就再剪几枝别的来配一配,弄点儿色彩上去,许就好了。”菡烟在旁出主张。
她上前给红药见了礼,便笑道:“夫人前几日得了两罐上好的花蜜,叫婢子给五太太送些来。”
红药想了想,点头道:“罢了,就这么着吧,闻个香气也就成了,再加上别的说不得更乱。”
实是这桂花叶繁花细,既不似梅、竹那般枝骨矗立,又没了牡丹、月季那样的艳色,不管如何剪裁,都裁不去那一分混乱之感。
红药心头打了个突,面上已然擎出笑来,道:“本来是三嫂嫂。”
红药自也不能免俗,命人剪了几茎银桂,弄出那错错落落的模样来,插在净水瓶中供着赏玩。
而在她身边,除一众婢仆围随以外,还立着两男两女。
既然安氏开了口,便表白这外男是她带来的,想必与她有亲,则红药见一见,也在礼数当中。
已而玄月,东平郡王府的后花圃里,桂花已然盛放,清润的香气嵌在风里、兜在帕中、盈于袖底、奉于窗前。真真是走到那里皆有花香。
这差事听着没甚么,实则却管着阖府倒夜香的活计,脏、苦、累不提,月钱也是最低等的。
红药忙叫快请,荷露便挑帘迎了出去,未几时,便领着个穿戴品蓝比甲的丫头走了出去,恰是二夫人苏氏的贴身大丫环——珠儿。
但是,此际行来的这群人,却有几张生面孔,且此中还丰年未弱冠的青年男人。
红药闻言,一时倒想起件事来,便点手唤她道:“可巧你提及这个来,我倒是想起正要给爷绣笔袋儿呢,挑了好几莳花腔子,却不知哪个更好些,你来帮我参详参详。”
比来气候好,王府的主子们也常去花圃玩耍,偶尔遇见了,合得来的,自是凑在一处;合不来的,号召一声,各玩各的,也是有的。
便在她说话时,鲁妈妈已然让出了位置。
她做得一手好绣活,过眼的花腔子不知凡己,这话经过她说来,自是令人佩服的。
约莫半个时候后,那笔袋便已初具雏形,红药也做得有些乏了,展臂呵欠了一下,又倚窗坐了半晌,一时髦起,遂笑道:“闷得很,去园子里逛逛。”
“这花儿还是长在树更都雅些。”打量着多宝阁上的土定瓶,红药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