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接过新斟的热茶，刚抿了一口，便听到沈瓷的话，抬开端问：“你爹？”
瓷窑的端方，是封闭事情五日，再赦假二日。现在恰是第二天，他明白，三日以后沈瓷得了假期，必然会设法去找朱见濂。
“对，你看我名为沈瓷，便知我爹是如何痴迷于瓷器了。”沈瓷的面上还是笑着，但提及旧事，语气不免一沉：“我家本来是景德镇浩繁瓷坊中的一家，我亦是从小耳濡目染，情结难明。本来日子并没有甚么波澜，但有一日，本来想要杀掉淮王的刺客取了我爹的性命……此事今后，兜兜转转，我才有了本日境遇。”
沈瓷展颐，几语诉出，感觉通体镇静，方才尚存的顾虑亦在汪直朗朗的言语中消逝。两人站起家，安步至屋外，只见天青云淡，遥遥可见郊野山峦，还是一派郁郁苍苍之色。她转头看看身边的汪直，广袖当风，衣袂翻飞，顿觉湛然放心、万籁腐败。
汪直捏着她瘦瘦窄窄的肩膀，一股柔嫩的情感在心中漫开。她头一次对他敞高兴扉，泪与笑都豁出来。那两颗清澈了了杏仁眼，剪开是秋波，缝上则是沉沉帘幕。她着一件灰玄色的简练男装，肤白胜雪，素净如一幅水墨画。他想要抬起她小小坠坠的下颏，再细细看她的眼睛，手伸出去的顷刻，却变了动机，只是拍了拍她的背，如同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