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夕不明白此中寄意,但是东厂侍卫却个个瞪圆了眼,忍不住惊呼出四个字:“妖狐夜出!”
卫朝夕同杨福的打扮看起来还算是繁华,很快便有女人围了上来,挽着他们入了座。耳边是瑟瑟琴声,怀中是温软美人,卫朝夕心道,怪不得男人都爱来这处所,就算她是女子,也快被酥化了。
两人在醉香楼门口停下,门口有殷勤的小厮立即将他们迎了出来。今晚的醉香楼也是热烈,楼上楼下都是人,在一楼的中心搭了个台子,醉香楼的女人正弹着琴,奏的是绮情丽曲,缠绵悱恻,闻之动容。
装了匣钵,放入瓷窑,熊熊大火燃起,模糊可见火光映照着湛蓝的天空。把桩徒弟节制着火势,沈瓷便在他身边守着。这是她的风俗,就算这个环节不需亲身操纵,也要对全部过程游刃于心。
老伯浅笑点头,已有了等候,又随口聊道:“沈公公你晓得不,御器厂又送了一批新瓷入京了。”
四周较着倒抽了一大口冷气,又朝后退了几步,人们挤成一团,离卫朝夕更远。
卫朝夕撅起嘴,不满道:“这可不可,你承诺了我的。”
“那我还不如干脆不去呢。”
“官窑妙手多是多,但架不住督陶官过于陈腐。我与运瓷的窑工是故交,已听他抱怨过督陶官好几次。”老伯一笑,暴露一颗漏风的牙,喜滋滋道:“我还传闻啊,皇上此次,是筹办夺职督陶官李公公了。”
卫朝夕四周的人不约而同地今后退了一大步。
卫朝夕脱口而出:“不可,不成以!”
卫朝夕被这群人拽得生疼,泪眼氤氲间,俄然瞥见了重堆叠叠人影后的杨福。他就那样悄悄站着,望着她,看不清任何神采。<
“哟,还真挺像个男人的!”卫朝夕在铜镜前站得笔挺,她穿一袭深蓝团蝠服,腰际束着绛色的长青带,脚下垫了高,倒也算得上是长身玉立。杨福替她加深了肤色,鼻梁挺直,眼角下拉,本来已经充足了,但卫朝夕偏还要体验一把有胡子的感受,杨福只得给她再添上。
“因为……”卫朝夕抿紧薄唇,沉吟半晌后一拍巴掌:“因为你不能被人发明啊!还是在大堂抚玩歌舞最有保障。”
沈瓷一愣,被他提及伤处,心底微抽,咬着唇淡问:“这么快?间隔前次也就一个多月罢了啊。”
她想到了,东厂的人天然也想到了,伸手便夺过她手中包裹:“这是甚么?”
那小美人眼角一抹娇媚风情:“卫公子是姣美之美,而杨公子……”她瞥了瞥杨福的络腮胡:“杨公子看似粗暴,粗暴中又有细致。”
“请公子替我保管。”那绿影声音冷酷,只轻飘飘留下这么一句话,便不知又窜去了那里。卫朝夕连她的脸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只觉面前昏花,抱着包裹站了一会儿,闻声四周垂垂温馨,抬眼一看,两个东厂着装的人正朝她走来。
“还愣着干甚么,把人押归去!把物证收好!”领头的发了号令,东厂的人立即涌上前,紧紧把卫朝夕按在地上。卫朝夕还没明白如何回事,只能一个劲分辩:“不是我,我没有偷!”
一队东厂的人马涌入醉香楼,封闭大门,宣称访拿的悍贼正藏在醉香楼内,要对统统人停止搜索。楼上楼下顷刻乱作一团,你推我攘,卫朝夕被挤得不成人形,艰巨地转着头四下寻觅,杨福却不知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