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到何有为一张肥头大耳的脸,以及身后跟着的师爷等人,她又惊又怒。

因那箭是自下而上射来的,故而箭尖从他头顶穿出。

“你别乱动。”

恍忽间,抓在她手臂和肩膀上的力道松了去,耳边又响起几声惨叫,热腾腾的鲜血噗噗地溅到脸上。

这一箭中或不中,任呼都邪本人都说不准。

城墙上,何有为怎肯让林清栀这么等闲就死了?

有人递上一支玄铁箭,他接过搭上弯弓,长臂一抬,几近不瞄,朝着先前的方向又射出一箭。

那几个叛徒被人杀了?

他很重,盔甲又冷又硬,闻着另有股味儿,但林清栀感觉前所未有的放心。

林清栀眼睁睁看着那支箭划破长空,直朝她而来,本能地头一偏,吼怒声贴着耳边划过。

裴廷渊一个飞扑,抱着林清栀倒在墙边,将她压在身下,遮挡得严严实实。

“快抓住她!快!让她写降书!”

就在林清栀思疑他又没听清时,他降落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他又谩骂一句,继而邪邪笑起来,手又招了招,“箭呢?拿来!”

“再拿箭来!”呼都邪伸手。

“裴将军!是裴将军!”有人喝彩起来。

是匈奴人吧?

他吃痛惨叫,手里的剑回声落地。

他已筹办受死,听到有人喊“裴将军”,眼里滋出泪来。

何有为振振有词道:“他们能够跟我一起走啊!他们不走,非要把命交代在这里,这钱他们也花不了,我带走又有甚么题目?”

这一刻,林清栀感遭到绝望。

怪不得皮子那么白。

瞬息间,密密匝匝的箭如黑雨普通洒来,还扒着城墙往上爬的匈奴兵被扎成了蜂窝。

王巍那小子大抵是被吓掉了魂,掩于黑发中的一张脸白得短长。

就见他抓住林清栀的后衣领,将她从城墙外一把拽了返来。

城墙即便被修补过,经历两日的培植也还是岌岌可危,随时能够崩塌。

“我是问你,你们都好不好?”

他气恼万分,抡起一拳砸在身侧男人的脸上,将他脸上的面具砸得碎裂开,碎片扎入肉里,鲜血顺着下巴淌落。

呼都邪可没时候给他们扯皮,接过部下偷偷递来的长弓,轻松拉开,抬手就瞄向了林清栀的脑袋。

“不好,我很不好。”

“不是说,要我离你远一点吗?”她在裴廷渊耳边问。

“何大人!你躲了这几日,终究肯露面了!但你是不是打错人了?!”

“混账!”

“哼!你倒是把钱还给我啊!你不还,我就和单于做买卖!”何有为道。

他预判极准,城楼下,呼都邪看到裴廷渊呈现,也大声命令:“弓箭手!给我放箭!!”

林清栀怕裴廷渊被箭伤到,搂住他的背,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起来。又摁着他的后脑,把他的头压在她的颈侧伏好。

并没感觉痛,只是有甚么热乎乎的东西溅到脸颊上。

林清栀感觉恶心,一把推开他尤还搭在她背上的手。

“他的钱还在我手里,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别管我!”林清栀大喊。

那边刘大能等人兼顾乏术,又不敢轻举妄动,恐怕何有为他们伤了林清栀,或是直接将她推下城楼。

呼都邪再去看城墙上,那支箭啸叫着划出一道银光,打在王巍的头盔上,将那头盔一下掀掉,浓墨般的黑发如瀑布飘散开来。

“操!不是王巍!是个小娘们儿!”

抬头看到林清栀狼狈的模样,顿时畅怀大笑,极尽讽刺之能事。

林清栀被他揪得猛今后仰,头发跟着一甩,暴露一张白净鲜艳的脸来。

她转头看去,就见身后的何有为张大嘴,一支箭直直插在他口中。

呼都邪在帐入耳了部属来报,对何有为的这一发起表示出稠密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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