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牙关紧咬,从齿缝中蹦出一个字,以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看到裴廷渊闭着眼睛,缓缓摇了点头,林清栀眸光一暗。

下一步是给他喂一点好吃的!

说“喝药”不好听,像潘弓足在暗害武大郎,她便稍许美化了一下说话,“喝……喝碗酒吧?”

“哎,好好好。”林清栀拂拂他的胸口,摸他顺毛,“不爱喝就不喝了。”

“以是你是为了我好?”

裴廷渊快速展开眼睛,楞楞看向她。

看来这男人除了长得五大三粗,行动活络矫捷,体能异于凡人,还真有一些人性在身上。

随翠心回府的路上,她问道:“翠心,你是在跟了我之前就是沈公子的细作,还是在跟了我以后才被他收伏,为他所用的?”

想明白这些,她收起笑,胡乱替裴廷渊拢了拢衣衿,捏着他的鼻子,把药一滴不剩全数灌进了他嘴里,然后拂袖而去。

再说他这具身材被蛊虫腐蚀得危在朝夕,哪有资格谈喜好?

酒?

她完整扒了裴廷渊的衣服,在他胸上和肚子上先虎摸了好几把,然后挠来挠去。

他用力偏过脸,以示回绝。

林清栀端起碗,对裴廷渊殷切地笑,“将军,喝……”

银照则是想,王女人若能学会,就不必让裴将军豁出性命地存亡与共了,便毫不藏私地倾囊相授。

“你现在又在这儿哭闹,让大师都看到我非难婢子,免不得要说我刁蛮,苛待下人,落得个不仁的名号。”

“前次之以是坦白真相,是为了不叫我爹担忧,现在事情如果传进他白叟家的耳朵里,不但叫他担忧,还叫他寒心!也是叫我成了那不孝的!”

屋外,银照候着。

还真是她与沈濂暗通款曲,将她被掳的事说出去的!

林清栀四下张望,可目光所及,就只要床头柜上晾着的一碗药汁。

但这表示已说了然题目。

那酒比药还苦,这女人的手也恰如一把软刀子,趁他病,要他命,但是能不能给他一个痛快?

“别……”

翠心一惊,当街就跪了下来,“蜜斯!蜜斯饶命!蜜斯饶奴婢一命吧!”

林清栀见他成心愿同她说话,不由想到猫儿狗儿冲人叫喊,都是密切的表示。

看来尽力不必然会有收成,豪情的事还是不能勉强。

可裴廷渊还不能睡。

“蜜斯!奴婢也是不想您再受伤害!这类事一而再地产生,不好再坦白了啊!”

裴廷渊没有力量再出声,只是呼吸重了重,听上去像感喟。

沈濂说的“勾引”,她只会跟妓子学的那两招,全都已经在裴廷渊面前发挥过了,并没有起到甚么结果。

“裴将军为救我而受伤,你表示得比我还急,抢在我前头把线索说了出来,是陷我于不义。”

林清栀耐着性子与她说个清楚明白,“那婆子暗通敌国,我与她有来往但不张扬,是为不忠。”

又猜想他是想叫她别停,便就再接再厉,一下接一下地摸他顺毛,摸完胸口,又去摸小腹。

因为林清栀决定趁热打铁。

“你……”

裴廷渊身材瘫软,灵魂却绷得死紧,在躯体里簌簌颤栗,顶着天灵盖要往外滋。

林清栀说罢,决然迈步,被翠心一把抱住一条腿。

裴廷渊此时已奄奄一息,内心想着,老话真是不假,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

她是被他打动了。

是吃的就行。

找到了方向,林清栀大刀阔斧地开干。

也不必让无辜之人李代桃僵,当她的替死鬼。

林清栀也是一愣,脑海里险恶和公理的两股权势极限拉扯,打得难分难明,愿意的话硬是卡在喉咙里,如何都说不出来。

裴廷渊的脑筋里“轰”的一声响,像是一缸爆米花炸了,心口刹时充满了滚烫的气体,灼痛到发痒、发麻,将筋肉炙烤得酥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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