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蔡丞相？”
彼时中秋节刚过，中午的气候却还非常酷热，管家卷起衣袖擦擦汗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老爷，前面可有很多暴民，要不您还是……”
那位老者听着听着，便皱起了眉头。他走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面前，驯良地问：“这位大嫂，您这豆子如何卖？”
“请丞相大人开恩，救救我们！”
“嗬，明天一个‘均地法’，不让做买卖；明天一个‘护粮法’，粮食要上交，不让随便买卖，违令者充公地盘，这下连地都不让种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壮汉讽刺道。
“是。”侍从恭恭敬敬地说。
豆子干瘪枯黄，跟老妇的神态神似，她眼巴巴地看着老者，殷切地说：“一斤两文，您买一点吧！”
“哈哈，看来我是多虑了。蔡兄，明天就在你府上吃了啊，我们不醉不归。”江统的眼睛向上一翻，眼白全都闪现出来了。
景暄十四年，中秋，大虞都城华阳城。
“你谁啊？”一个壮汉乜斜着眼睛，不屑地问。
“粮食缴上去，说是能够按斤数免徭役，成果就免那么三五天，那里够得上粮食的代价？还说等有天灾天灾时，官府开仓济粮，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成果，还不是屁话？”一个农夫模样的人忿忿说道。
“是，小的这就去办。”
一听到“直指司”三个字，统统人都沉默了。那位老者却和缓了神采，说道：“大师有甚么苦处，但说无妨。若各位的高见于朝廷无益，那是能够获得朝廷封赏的。”
都城的东南角有一处菜市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户区，偶然也会在这里处决犯人，以是煞气很重，从处所涌入都城的灾黎堆积于此。他们被绝望折磨得落空了统统斗志，不管做买卖还是乞食都懒懒惰散，眸子子都不会动一下，倒是不断有人抱怨、谩骂。
“也不成对这些刁民太好，给他们一点好神采，他们便会变本加厉地提各种要求。嗬，本身没本领，流落街头，反而还理直气壮地要求朝廷做这做那！”
百姓全都目瞪口呆，他们完整没有想到，这个穿着朴实的老头，竟然就是传闻中的阿谁“率四十八位保护”上朝的蔡丞相。
老妇欣喜万分，沟沟壑壑的脸上堆起了一堆堆皱纹。她絮干脆叨地说：“这下好了，我孙儿明天可有饭吃了。”
“明白了。”蔡青垂首承诺道。
“另有，让城门保卫严加防备，不成再让流民入城。全部华阳城的气象，都被这些贱民给毁了。”蔡赟神情严厉地说道。
大街上熙熙攘攘，做买卖的、卖艺的各显其能，各种叫卖声、喝采声此起彼伏。人群中有一个身材肥胖的白叟，他穿戴一身浆洗得有些退色的麻布衣衫，行走在都城宽广的石板路上，身后跟着几个侍从。他打扮得过分浅显，仿佛跟这幅繁华盛景并不如何相称，但一双锋利的眼睛却分外有神采，他腰杆挺得笔挺，一身儒雅的墨客气让他非常出众。
人群一阵骚动，却无人再敢言语。蔡赟微微一笑，说道：“蔡某又不是老虎，诸位不必担忧，有甚么烦恼，尽请言明！”
蔡赟在心中揣摩了一下“我们”二字，又悄悄笑了。他底子就看不上浑身匪气的九龙帮，在他眼中，阴狠暴虐的宙合门才更值得倚重。不过有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还是得交给九龙帮去做，以是也不能跟他们撕破脸皮。
“大胆，敢对蔡丞相这么说话！”阿谁叫蔡青的中年人站出来呵叱道。
蔡赟支开下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跨进了丞相府，几个小厮立即跟上来，跟着他进了卧房，毕恭毕敬地给他换好了衣服。一个丫环过来通报，说道：“老爷，江大人和孟老爷在客堂恭候您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