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们就尝尝,若我楚寒有一丝胆怯,就让夜秦把我千刀万剐,让安澜百姓骂我万年!”楚寒将虎齿别在身后,嘲笑道:“只怕你们不敢用我。”
黎俊的眼色垂垂阴沉起来,他自言自语道:“都说这安澜人妄图安闲,不思进取,没想到另有几块难啃的硬骨头!”
“可爱!”黎俊停止住心头的肝火,沉着地问:“阿谁放火的人,你们可抓住了?”
“甚么?”黎俊又惊又怒,再也坐不住了。
“誓死不降!与安澜共存亡!”
在灰蒙蒙的夜色下,冰冷的长枪刺入胸膛,骤雨般的流矢插满满身,河水被染成了红色,活生生的人被踩成了肉酱,氛围中满盈着浓厚的血腥味……楚寒第一次见到如许的场景,惶恐得浑身颤栗,连连后退;可当他看到那群红着眼睛、笑得一脸狰狞的夜秦人时,他不由得肝火中烧。他仇恨地抽出虎齿,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无妨,来日方长,楚寒必定会有被重用的那一天。”云弥山胸有成竹地说。
慷慨激昂的呼喊声回荡在六合间,解大统趁人不备,灰溜溜地跑了。陈先生和云庄主正在往城楼这边赶,听到了呼喊声,二人不由相视一笑。陈先生欣喜地说:“云庄主,您真没看错人,楚寒平时诚恳浑厚,可一到关头时候,还真是个领兵兵戈的将才!”
方淮气得发疯:“楚……楚寒,你本事了哈,敢如许跟本官说话!”
楚寒眼圈通红,咬牙切齿地说:“若不是越州处境艰巨,不宜搞内哄,我早就把你砍了!你这条老狗,还能活到现在?”
“解将军,你看……”方淮难以定夺,难堪地看向解大统。
“没有,他燃烧以后,就遁入河中了,此人水性极好,逃得缓慢。弓箭手朝水中射箭,都没射中他,他还冲岸上做鬼脸来着。”兵士谨慎翼翼地说。
解大统神采一变,不再理他。城墙下夜秦人高喊:“方刺史,请你翻开城门,快快受降!若一味抵当,只会拖累城中百姓,何必呢?”
面对来势汹汹的劲敌,安澜的河营守备早就做好了捐躯的筹办,便自告奋勇地去护城河边反对仇敌。方淮见有人主动去送命,赶紧大加赞美了一番,算是鼓励士气,涓滴没有禁止。楚寒哀痛地看着昔日同僚慨然赴死,恨不能将方淮砍成两段。
“看来还要再待上十天半个月。”
楚寒揩了一下脸上的鲜血,举着沾满血迹的虎齿剑,双目寒光四射:“若再有人投降,这就是了局!”
“可曾看到他的边幅?”
兵士都退出去以后,黎俊不快地说:“我们节节胜利,是以粗心了。警告各部将士,不准再有涓滴松弛。再派一起人马催要军粮,并且一起要多加关照,谨慎被大虞的人给截了去!”
智囊话音未落,一个满脸草木灰的兵士跑了出去,惶恐失措地说:“殿下,不好啦,粮车起火啦!”
……
天亮了,夜秦从昨夜攻城的恶梦中复苏过来,开端整饬军队。夜秦太子黎俊做梦也没想到,一贯闲适安闲的安澜子民,竟然会有如此血性。并且方淮被杀,就仿佛底牌被抽调了一张,一场恶战在所不免了。这一起上顺风顺水,没想到竟会被一个知名小卒给绊住脚根,黎俊烦恼起来。
这一次,将士们长枪顿地,异口同声地喊:“不能!”
“够了!”楚寒的眼睛冒火,用剑抵住了方淮的脖子,吼怒道:“你之前卖主求荣,那你只是个小人;若你现在投敌叛变,那你就是安澜的千古罪人!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被人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