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都城到河西,越走越萧瑟,开阔的平原垂垂演变成了起伏的山丘,又演变成了险要的高山大川。此时已是四月了,本应鸟语花香,草木碧绿,可浦州境内却仍然一片萧瑟酷寒。
第三句还没有喊完,六合间已然规复了光亮,而剩下的一半保护,也以各种奇特的姿式死去了,乃至另有几具尸身挂在了树上。
太子受命时,神采安然,行动如常,简朴清算了行装,便踏上了放逐之路。一起上,除了为金家的毁灭感到伤神以外,他的言行举止,一点都不像一个被扫地出门的皇子。
想起金家满门被灭,佑元又难过到没法自已。林庄主意他黯然,便劝道:“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待会儿我让你见小我……”
“见过太子殿下。”梁若水跳上马车,给佑元行了一礼。
“臭小子!”林充阳一记暴栗,打得风遥哇哇乱叫。
她一笑,春季便来了。
“太子殿下,多有获咎了。”保护首级低声说道。
雪影奇特地看了佑元一眼,问道:“你认得他?”
那孩子怕是太累了,睡得很熟,听到有人叫他,他也只是咋咋嘴巴,便又沉甜睡去了。他脸上的红疹已经消了,他肤色红润,呼吸安稳,神采安然。
林庄主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将金世宁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佑元。佑元悄悄地听完,已是泪流满面。他哀伤至极,朝着都城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怆然道:“世宁,你捐躯了家人的性命,保全了我的性命,我定不会孤负你的希冀。若你泉下有知,请多多庇护我。我对天发誓,待我今后重夺江山,定会成为一代明君,定会为金家正名!”
“想必你就是太子殿下吧?民女林雪影,见过殿下!抱愧,现在这孩子躺在我身上睡着了,我没法下车施礼了。”少女说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在一片浑沌当中,一道白光腾空闪过,一半保护已经身首异处了。
也是,这里阵势险要,一边是崇山峻岭,一边是万丈绝壁,死在那里,都能够用“出错”“不慎”来解释。
“草民是琵瑟山庄庄主林充阳,也是金家至公子金世宁的莫逆之交,受金公子所托,前来挽救太子殿下。”
“遮天蔽日!”
雪影的话有种魔力,佑元不自发地走近了。
因为金穹的莫名失落,以是弑君案还没有定论,可关在牢里的金家人却已经死洁净了。夏太后一口咬定,太子佑元也参与到了弑君案中,应赐毒酒。不过左相蔡赟却死力劝止,他说太子好歹是先皇子嗣,深受先皇爱好,且没有确实证据证明他参与了弑君案,赐他毒酒,恐公众不平。
“石破天惊!”
这天行至浦州,远远便看到了连缀起伏的琵瑟山。琵瑟山高出浦州、尚州,连绵数百里,山顶长年积雪不化。琵瑟山山峦娟秀,但山路峻峭,山体巍然,远观便能感遭到一股寂静之气。
雪影嫣然一笑,说道:“这孩子已经哭闹了一起了,不吃不喝,要死要活的,可只听我的话。你看,他刚喝了粥,在我怀里睡着了。”
“梁大人免礼,您如何……”
“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他翻开车帘,安闲走下车,淡然说道:“我觉得这一起上,你们已经被本王打动,以是窜改设法,不再动手了。如此看来,还是本王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