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门坚厚，中间镶嵌着一只圆形的铁轮盘。高登晓得那是暗码门盘，只能遵循设定的体例转开。
“大人，既然要解剖，尸身不能被过量粉碎吧？”高登转头扣问血鸦，避开堂兄的眼神。固然他们只见过一面，又隔着纱幕，但堂兄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眼神锋利。
上一次见面，是在高登十岁的成人礼结束以后。彼时夜深人静，父亲带领堂兄奥妙前来。隔着纱帘，堂兄向他单膝下跪，以家属最持重的典礼发誓尽忠。
“杀人的感受如何样？”走在幽亮的窟道中，血鸦冒然问道。
“这个小贼来头很大，背后的权势比你设想中更可骇。他死在你手上，会给你带来很多费事。不过不要紧，只要你一向尽忠血狱会，对方就不会晓得是你杀了他。”血鸦语含深意隧道。
高登探臂、弯肘，勒住堂兄咽喉。
“嚓！”高登手里的钥匙从锁眼边滑出，没能对准。
堂兄直直地瞠视着高登，俄然抖索着干瘪的唇皮，喉头“啊啊”作响，像是要说甚么。
高登再次将钥匙对准锁孔，手指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差点又没对准。
经过明岗暗哨，他们在一条隐蔽的通道绝顶停下。
高登咬牙、发劲，“咔嚓”一声拧断堂兄的脖颈。
这是他的兄弟，他的毒牙，流着和本身一样的血，现在只是一枚折断的钉子。高登背脊发冷，眼神禁不住有点混乱。那会儿，他很恋慕堂兄，乃至另有一点孩子般的崇拜……
“咔”的一声，笼锁翻开了，高登的手心排泄冰冷精密的汗珠。
在四年前！
“你去开门。往左转三下，往右转六下，再往左转九下。”高登遵循血鸦的唆使，上前握住轮柄，用力扳动。“嘎吱嘎吱”，门盘的转动声在寂静的四周格外刺耳。
这是高登平生第一次，体味到落空的感受。
窟门伴跟着一缕阴风翻开，霉味、臊臭味和血腥味稠浊着涌出来。
或许堂兄觉得，是家属来救济了。高登这么想着，用力攥住钥匙，攥得生疼。
眼镜蛇家属的每一代唐，都会有一名虔诚的毒牙保护。父亲未雨绸缪，提早内定了家属中最超卓的新秀，作为高登的毒牙。一年后，堂兄被派去履行钉子打算，今后杳无消息。
那是本身的堂兄，眼镜蛇的后起之秀，十三岁就修炼到了灰锡级的武技天赋！
顶壁光苔的弱光照在他脸上，模糊是个脸孔漂亮的少年，银发蓝眼，十七岁摆布的模样。他近乎全裸，遍及污垢，鞭抽、火烙、刀剔构成的伤口向外翻卷，像一张张扯破扭曲的嘴巴，吐出红红色的脓浆。
“吾，谨以眼镜蛇家属的先祖赌咒。于此时现在，成为家属担当人――将来的唐?高登的毒牙。”
堂兄认出了本身？不能让他开口！高登下认识地伸脱手臂。
痛苦有很多种。
尸身从臂肘间软软滑下，单膝跪倒，恰如当夜宣誓的仪姿。
“血……”堂兄嗟叹着扶住墙壁，膝盖狠恶颤栗，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静如石，意志如石，他自但是然地迈入了“石中火”刺杀意境的第一层。
“这个小贼是混进血狱会的探子，假装得不错。直到有一次泄漏了自家武技的根柢，才被我们看破。他的技艺相称短长，银狐亲身脱手才活捉了他。”血鸦嘲笑道，“不过你不消怕，他的源力早被拔除了，杀他轻而易举。”
阿谁少年收回恍惚不清的梦话，眼睛死死盯着开锁的方向，闪动着微不成察的亮光。
那就是磨练人的意志。
“咣当！”高登抛弃湿滑的钥匙，向堂兄一步步走去。
高登托住堂兄的胳膊，拖着尸身向外走。尸身很轻，脚步也很轻，前面留下一条长长的班驳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