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云问道:“现在看来,于老爹你必定是讨来了?”于老儿道:“东西么,倒是拿到了,但却不是讨来的。”苏牧云奇道:“这是为何,莫非这其间另有古怪?”于老儿道:“天然有,你听我往下说着就是,这便要说到关头之处了。”
“那灰衣道人见我一下坐起,猛地一愣,又听我一喊,更是大惊,与田夫人一道错愕向门口看去。我一见立马掀了被子跳下床来,溜到一扇窗前,翻窗逃了出去。那二人一见便觉被骗,那田夫人丁中骂道:‘老东西,倒是奸刁的很!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第四章聆密(一)
他设想那三人相斗的惨状,只觉非常镇静,只是他此时被困在地窖当中,暗日无光,潮湿闷热,笑了一阵,便也没了那欢畅干劲,心头又是黯然。
听到此处,苏牧云心中一惊,道:“于老爹,这是怎生回事?那田夫报酬何成了灰衣道人的师妹了?”于老儿道:“那日我闭眼躺在床上装睡,听那声音,别离便是田夫人无疑,只是为何她是这灰衣道人师妹,我便是如何也弄不明白了。哼,就算她是那灰衣道人的师妹,但她既已做了田夫人,为何又不顾廉耻,与这灰衣道人厮混?真是一水性杨花的淫荡妇人。”
于老儿侧耳听了一会,晓得于容还是没有醒来,便道:“你先莫喊了,我再给你说一件事,如果吵醒了容儿,我便又说不成了。”
“我当时一听,便想这今后的解药方剂怕是不易取了,但既然田夫人都已说明白了,我便也不好再开口留下来,并且她当时给我的银两也比平时多了一些,我便不疑有他,跟她谢了,下了山来。”
“我与那田夫人说话之时,那灰衣道人也站在一旁听了清楚,这时他便道:‘夫人何需如此焦急,这老丈此时拿了树枝井水如果赶下山去,必是入夜了,这山路陡急,如果他其间如有个闪失,那你这美意也变成好事了,不现在夜就让他在这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取了给他,在送他下山就是。’我听完伸谢过不消,那田夫人倒是说道:‘于老哥,道长言之有理,你便在这山上住一晚好了,明日再下山去吧。’我见她如此一说,只得依她,谢过住了下来。”
于老儿说到这里,苏牧云忍不住问道:“那厥后呢?”
于老儿听到,半晌才苦笑答道:“再过两日,便是半月之期了。”
苏牧云急道:“那我们三人现在被困这地窖当中,可如何是好!”说完,他不急多想,挣身站起,头抵铁门,大声叫唤了几声,只是半晌也不见动静。于老儿便道:“柳小哥,你莫喊了,没有效的。”苏牧云还是急道:“那如何行,你与容姐姐如果过了服药刻日,便有性命之忧。哼,我便站这,喊个不断,就不信内里那些人忍耐的住。”
“这十来年,我替那田家看管他那山顶宅院,取那树枝井水熬药服用,柳小哥你是晓得的了?”他听苏牧云答了,便道:“这事一向都也平常,这么十来年也这么过来了,只是那日田夫人俄然上了山,还带来个灰衣羽士,说是请来的得道高仙。我一听天然对他非常恭敬,从速里里外外给他清算了一件房间出来,供他起居。只是待我其间忙完,那田夫人唤了我一声,我到她跟前,只见她取了几两碎银,说这这得道神仙要在这山顶宅院住上几日,他素喜平静,今后几日我便不消再上这来了,这清理宅院的活计,自有下人来干。”
苏牧云听的出神,于老儿这便又道:“我见这树枝井水现在都已讨了来,内心也是欢畅的很,便去了之前看管宅院的斗室中躺了下来,不一会便睡熟了,连那田夫人差人送来的饭菜也没能顾得吃上。只是到了半夜我睡得正香,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我半睡半醒里只当是几只老鼠闹夜,便欲披衣起床,筹办看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