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如此一逃一追,瞬息间便已奔出几十里地去。那骏马飞奔起来,马背甚是颠簸,拔河本是武将,倒也不感觉甚么,但是苏牧云本是帝国王子,平素里哪受过这般折磨,加上年纪又小,以是这一起奔将下来,只觉五脏六腑已被搅在了一起普通,面前也是气象恍惚,渐欲昏迷。
如此分分合合,战了半晌,敌兵已被杀的七七八八,拔河见状不由笑骂:“一群窝囊废,竟没一个一合之将,这便滚吧,不然一个不留。”众兵现在已是被拔河杀破了胆,七魂丢了六魄,怎敢不依,丢盔卸甲,逃亡而逃。
苏牧云出世帝王之家,这心性虽是比凡人坚隐很多,但他毕竟也只是个年近七岁的少年小儿。在听完捧让的话后,终是再也忍捺不住,哭出声来,周遭将士见此景象,也莫不是转过甚去,冷静抹泪。
他目送苏牧云藏入屋舍当中,调转了马头,向回驰去,奔出不久便见几个叛军劈面而来,见拔河竟然不逃反战,都仓猝勒缰停马,拔剑持矛,严阵以待。拔河长笑一声,喊道:“你们如果够条男人,就别畏首不前,没地让人嘲笑,都并肩子一起上吧,免得华侈我工夫。”一叛军答道:“呔,别太张狂,我们自知敌你不过,但我们救兵随后便至,劝你还是上马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给你个全尸。”拔河喝道:“一群蠢货,死光临头还不自知,本想放你们一条活路,但你们若如此不知好歹,也就休怪我拔或人无情了!”
残剩兵士目睹拔河如此神勇,均是生出无尽惧意,缠足不前,只得化为圆阵将其团团围住。拔河见成对峙之势,便一矛将马车缚绳刺断,翻身上马,手提长矛在阵中左冲右突,一时又刺死很多。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众兵便死伤无计,抵挡不住,纷繁崩溃。
这时苏牧云才道:“我那里另有甚么喜好不喜好的,就全依拔懦夫你说的罢,我刚才没有答你的话,实是在想另一件事请。”他似是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拔懦夫,我听朝中那些大臣白叟们说,此次叛军围攻龙呤,实际是我二哥大逆不道,囚困父上,逼死大哥于东宫当中,企图夺权篡位。你说这是也不是?”拔河不料他此时竟有此一问,一时结舌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说道:“末将位卑,这其间细脉,我也不非常晓得,实在不好答复。”苏牧云淡淡说道:“实在你也不消如此顾及,之前父上便是常说,这二哥善擅权谋,在宫中结党营私,朝堂之上所奏议事,不管好劣更是与大哥针锋相对。剑指东宫,觊觎太子之位之意暴露无遗。”
第一章八部(一)
苏牧云年纪虽小,但他也约摸晓得捧让说的这番话的含义,听闻只得作罢,他正欲钻入马车之际,忽听捧让又说道:“此来路途凶恶,我这现有一人,已遣令他伴殿下摆布,以策全面。”说完,他身后兵士当中越将走出一人,生的魁伟有力,怒发黑脸,双目如电。那人走到苏牧云面前,抱拳稽道:“殿下,末将拔河,听候差令。”苏牧云见了,便也回礼道:“拔懦夫,你好。”
那叫烛阴的男人生得苗条身材,五官面相也是端方,倒也是一副俊朗模样,只是一双眼睛透着狡猾阴鸷,说话也是一副心狠暴虐,他笑答道:“稍安勿躁,我这毒药劲力还未完整发作,现在只是毒气入脉,比及时候保管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身边的髯须男人听罢,毫不在乎说道:“你此人,就爱使些阴损招儿。我就老迈瞧你不起,要我说,此人底子不是我们三人敌手,干脆我上去三两刀砍他个哭爹喊娘,擒来便是。”烛阴笑道:“阿修罗,不要动辄就喊打喊杀,你没有瞧见么,他身边阿谁姓苏的小娃儿不见了,你要杀了他,我们找谁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