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映着江容,墨兰站在船尾撑着竹篙荡着波纹。盘中摆着一张小几,两方软垫。几上小壶温着清酒,坐一方望月。
青丝绕指柔缠,身软绵若无骨难自已,倒了入怀,望着面前人。光阴在他身上留了许些印记,锋砺了他的棱角,磨却了他的稚幼。
福休却见翁朱紫素手重挥,退了旁人,只是淡笑不语,直视着黑亮的翦瞳溢水,不知其何意。
蝉鸣愈发的放肆似是盖过了翁朱紫这本身傲意的言语,翁朱紫扑朔羽睫轻扫,眸底浅浅淡笑,停歇了心间燥意,微微思叹福休是位利索的主儿,便似是闲话家常般巧巧立品,眺目望远殿绝顶,声却似蝉歌间的一缕幽幽传至伊人耳。”好一个但说无妨,那mm便直说了。”
泫亲王同是紫衣,却少了几分疏离,却也不见得如何,月如钩,孤单无穷。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了解,闻言却一笑而过。
明月恰好,船也于河上悄悄停靠,身边的酒壶一点一点空了,也不知了喝了多久。只晓得自去了幽州便没有如此畅快的时候了,若能留在帝都又当如何?喧闹了夜色,蝉不时而鸣,也算是安乐一时。
风起浮动着泫亲王衣衫瑟瑟,了望着远处浩渺的云雾,它虚无缥缈不带走何人思路,转眸看此人脸上带着酒意,微红的脸颊仿佛带着不着名的情感氤氲在六合间愈来愈浓。
很多时,船儿入了月玦湾,临岸,旁立一深紫人影,江雪莹望着此人儿,嘴角不由得微翘,“一去幽州甚久,倒是有些驰念,这番返来我备了些许薄酒,不如同来这江上泛舟弄月,谈谈幽州的风情。“
泫亲王听江雪莹提及幽州眸色一暗,酌酒入口都没能化去半分,“皇上毕竟还是正视我,幽州那地清净,能给皇上守得一方乐土,我该欣喜的......”说时泫亲王欣喜眉眼,却染上了三分冷意,趁着这月色昏黄酒在身倒是不觉得意,“能伤的我的......非死也废......”
“那倒是好,我便不拘小格收下便是。”泫亲王饮一口酒暗香浮动,暗动的云月晃的漪漪,伴得含笑安然,“江府上有此等人才当真是口福不浅,想来郡主这张嘴也被养刁了。”
江雪莹听他大言唇勾哼笑坐了正来,“这话怎说,他对你如何我岂又不成知,拿这话来欺诈我,只怕连黄毛稚儿都未曾信。”江雪莹眸间隐泛水光,拎了水中玉瓶饮了尽。
熹光透过窗户渐渐地撒在案暖上,莺雀鸣艳添沉心,懒卧主殿待伊人,闻礼声动听,翁朱紫方抬羽睫轻咳声声,唇畔微勾弧,娇声添柔意,“福休姐姐客气了,mm明天并非有事和娘娘商讨。不过是来看看究竟罢了。”
江雪莹撩了鬓下披发,勾了耳以后,酒醺双颊飘上两片霞云,风骤起,迷了醉眼不减酡红半分。松松解了鹤氅,垮垮于身,身倾左肘支旁扶手右膝,屈放臂于上。许些年未见,三分酒意七分情义愈演愈烈。
泫亲王唇角轻浮笑,或是不笑都微勾,“他......我该做的天然不能落了他,他不遗余力,我怎能不玩个纵情。”泫亲王微顿了顿,一口酒香肆意横行,“我不回他无忧,我若回了,那便乱上一乱又如何。”
江雪莹轻呷了一口,味纯冽绵柔,香绕鼻后久久未散,“这酒是我府中一名唤墨瑶的有些许技术的女人所酿,若喜好我后院另有些等会儿便叫人挖了给你带去。“
“你醉了。”泫亲王刚要起家闪了去,却瞥见她眯眼似是已经入眠,几番行动却毕竟还是不忍心抛下她,他虽荒唐却也只是为了己身安然罢了。启唇轻叹,“既来之则安之,如有难却也不得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