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说得明白,叫蔡连累同文书带赎金先给了我,我才会出兵打红毛。我这两天就能把钱拿到手,只是,眼下也没处放你师徒二人,等我们打跑了红毛,我再派人送你归去。”
琉球群岛间隔不远,蔡牵在岸上等待很久,见到阎阿九乘船返来,脸上如沐东风。
九位属种,各得点化,一身本领都是来源于火鼎公婆,更是没有认错的事理,这个如同山川画里走出来的女子,恰是本身的开慧之人,有再造之恩的火鼎婆无疑。阎阿九在属种当中年纪最小,当初无知之时,对火鼎气味最为灵敏,平若感情颠簸极淡的她,现在也扑通跪倒,喉头哽咽。
“蔡,蔡小娃?”
日出时,老头子瞳子火焰普通,他眨了眨眼,又平复成浑浊。李阎瞧见,不成发觉地眯了眯眼。
“火鼎娘娘啊……”他一字一顿:“火~鼎~娘~娘!”
“故去……”
阎阿九还是老模样,可眼底的雀跃之意还没有散尽。
而多年以来,火鼎公婆在官方影响力日趋强大,蔡氏在此中的感化非常之大。
若说,南洋最具有影响力的神明,当属天母妈祖大人。
岸上,只剩下蔡牵一小我。
火鼎婆,鼎上的形象,该当是年过半百,大襟红袄,头盘发髻,厚底绣花布鞋,一手持红帕,一手持大圆葵扇,点红腮,用慈爱来描述,还委偏言得畴昔,可和斑斓,端庄这些词,是不沾边的……
“阿九……”
阎老迈应诺一声,和李阎往岛里走。
“好吧。”
可面前这位,眉枝如画,身材袅娜,水汪汪的眸子里有说不尽的美好风情,似淡青色的山黛,浸开在纸上的水墨。叫人挪不开眼睛。
两人都是一笑。
蔡牵虽是贩子,但绝非荏弱墨客,一身火鼎秘术从不等闲示人,却炼得登峰造极,远在其父之上。如此,蔡牵如何会认不得自家供奉的神明呢?
“没题目。”
不消思疑,这位便是蔡氏几百年崇信的神明,火鼎婆无疑。
蔡牵收敛笑意:“我家世代供奉火鼎公婆,南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我没有再和你讲笑话,火鼎婆大人想伶仃见见你。”
阎阿九承诺一声,随即分开。
“天保龙头,我家火鼎娘娘有请。”
“天保兄弟,有劳了。”
“老板。”
郑秀儿已经一夜未眠,实在是熬不住,小女孩要强没吭声,李阎重视到了,叫老古带她去睡。他刚叮咛完,眼角瞥见了望海面的林元抚,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林老,你也费心了,不如先去睡。”
李阎没下船。
蔡氏传承百多年,世代供奉火鼎公婆,其下九位属种,前后受神明点化,世代护佑蔡氏子孙。蔡牵曾祖,原是净水衙门一皂隶,蓦地间有了万贯家财,旁人传说,他是得了一口宝鼎,刻有姿势风趣的公婆一对,能平空变出财宝来,厥后蔡牵这位曾祖出海起家,院仆家奴无数,买卖越做越大,他发誓世代供奉火鼎公婆,便把本家火鼎,供奉在琉球群岛上,蔡氏曾祖死前,口谕传于后代子孙,穷极血脉,要让火鼎公火鼎婆肉身显世……
“蔡老板,你打得甚么算盘,无妨直说。”
“龙头去了,天然有分晓,我家老板,也在恭候。”
“你说……天保仔?”
他眨了眨眼,改口极快。
“你们先起家来。”女人话音刚落,一股温和的力道将阎姓伴计连同蔡牵托起来,她盯着蔡牵,朱唇轻启:“天舶司上,现在是多么景象?”
蔡牵一番口舌,那女人听完,才游移地开口:“蔡先生……”
女人摸索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