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金俄然开口,站起来往中间一拉椅子,和蔡牵的位置近了些。
蔡牵拱了拱手,“天保兄弟,赏光了。”
场下,覆盖整片千余海盗头领及其部下,发明坐上圆桌的不是李阎,而是一个小女人,不由群情纷繁,可也有很多一看就经历些风雨的老海盗,见到这一幕,对天保仔的印象直线上升。
“我的忽视!”
蔡牵站在雕栏边上,身披玄色大氅,手指逗弄着鹦鹉的喉咙。
两人眼里交叉出火花。
锁链勾连船板,船面连在一起,充足跑马。
“感谢,不消。”
郑秀儿点了点头,主动松开李阎的手,迈开绣鞋,抓着高大的黄梨木椅子坐了下去,两只脚沾不到地。
“天保兄弟,请!”
蔡牵不经意地往李阎身后看了一眼,海上飘零着二十条火炮朝外摆的红帆老闸船。老古坐在船头木杆上,冷静抽着旱烟,双眼了望着天舶司会场。身后红旗海盗顶着乌云,举着火把。
中间的红色圆桌上一共五把椅子,蔡牵,章何,朱贲,林阿金别离落座,红旗帮来的最晚,中间的椅子只剩了一把。
何况前几天英国人和安南起抵触,炮火涉及到督战的安北国王,现在安南被几方盘据,海内一片烽火。章何的麒麟服纵有僭越,也不会有人究查。
蔡牵一拍脑袋,冲身后的阎阿九说道:“阿九,给天保兄弟再搬一张椅子来。”
李阎和章何相互碰了一眼,脸上都有冷意。两家仇怨,不必多说。天保仔暮年,也是参与过几次五旗联盟对妖贼的围歼的。
章何一身玄色麒麟武服,身后的海盗多是戎装,妖贼一方早就是洗白成了安南的官兵,这番打扮也在道理当中。
章何那里看不出李阎的挑衅之意,嘴边挂起嘲笑:“这椅子重,我挪不动,要不是你尝尝?”
章何的九星黑帆,朱贲的天马帆,林阿金的刀剑帆,李阎的大红帆,以四角之势,插入天舶司。
她左手边的位置,坐着的恰是一身麒麟武服的章何,这位妖贼现在长眉拧起,板着脸拿余光瞥着郑秀儿。
他本年四十岁,咳嗽了了三十年,一向在新加坡一带活动,祖上更是插手过三宝寺人下西洋的豪举,他手上的船都是前朝暮年的图纸打造,比起红毛子的船来也不差,只是火炮上减色太多。
“不必不必,我又不争这盟主,坐下干甚。”
郑秀儿一脸端庄。
“尝尝么?”
右手边是不住咳嗽的林阿金,林阿金看了小女孩一眼,伸手从桌子上拿了瓣橘子给她。
乌云盖顶,浪花跌宕。
天舶司里有拼集起来的船面作为广场,能包容数千人。
“天保哥你坐那里?”
他食指上带着一颗绯红色宝石戒指,刻有流利的斑纹,透出几分古意。
大小小小的乌青色帆船错落,海上千帆竞立,如同一片黑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