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寺门,她回到重案组的车上,才细心核阅手中的绸袋,深紫底色,绣有金银丝线的万字斑纹,做工精美,似是江南私家绣坊出品。
回到总部,倪可先去看沈傲珊。陆茜茜从办公室探出半边身子冲她招手:“阿姨在歇息室呢,刚睡着,别吵醒她。”
倪可迟疑着要不要把近三天产生的奉告师父,郝彦励先开了口:“薛峰帮你查警犬的时候我就觉出不对劲了。按说你休假期间做的事我不该干预,但毕竟你是我门徒,不管碰到甚么困难,只要我帮得上忙,必然不会推托。”
两人同心合力,一左一右,把几近猖獗的沈傲珊拉开了。地上的女人反应极快,伤害刚消弭,她就揪了揪残破不全的衣服前襟,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三开间的正殿,气势恢宏。殿内正中置木龛,供奉一尊石刻弥勒菩萨佛,后背供彩塑韦驮将军,两山间是彩塑四大天王雕像。天王殿两侧为钟鼓二楼。东西楼二十四间,东配楼为客堂,墙上挂著古往今来的名流书画,供信众瞻仰。
“施主……”
“外来物种。如果你发明了它们的踪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比如南美洲的水葫芦和非洲的草胡椒,都给我们本地植被带来很糟糕的影响。”
倪可揉揉胀痛的太阳穴,“直到现在我还不能信赖亲眼所见,她竟然打人,当着我的面她利用暴力。四十七年来淑女的形象毁于一旦。”
“老贺快来帮手!”
“居士?好笑——她的秘闻没人逼我更清楚。”沈傲珊瞪着面无神采的女人,“老天有眼,若不是昨晚刚巧在酒吧遇见她,我还觉得这辈子都会被这个残余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别废话了!”
“行。”陆茜茜应道,“你够累的,又得照顾程队又得照顾阿姨,我让我哥筹办晚餐吧,到时咱一起吃。”
“孩子,你站远一点,看我如何好好清算她一顿!”
“你那一套,虚无缥缈。少对我洗脑,我不吃这一套!钰”
“可可,你从哪儿找到这个的?D市道积虽大,却没有稗子适合的发展环境。”郝彦励起家,从书架拿下一本厚厚的手册,翻到目次页,“喏,客岁年底农业机构编辑的目次,底子没提到D市有稗这类植物。”
这间正面的天王殿,应当就是藏有目标物的处所。
“妈妈,好妈妈——”倪可挡在母切身前,“想归想,您不能那么做。”
“稗?”倪可低声嘟哝,“这一回的答案该如何猜?”
“应当不是稻穗,只是长得像罢了。”倪可深思半刻,说,“我们归去吧,我找师父帮我看看。”
倪可从没见过沈傲珊如此失态,醒过神来去揽住母亲却被一次又一次地摆脱。静好法师见势不妙,悄悄退出门去搬救兵。
“嗯。”倪可点头,“我妈妈情感平复了吗?”
“我的牙倒了……”陆茜茜故作痛苦状,“今后再不准这么客气!”
“我……”
惠清法师淡然道:“众生划一,信奉分歧不免有争论,但心平气和地相同老是事情处理的前提。咬”
翻开一看,内里装着一株绿色草状物——主秆颀长,光滑无毛;叶片扁平,边沿粗糙。花序为靠近圆锥的塔形,分枝斜上举或贴向主轴,卵形的穗子与水稻非常类似。
------
剃度典礼只能重新择日停止。不满的围观人群得知动静,垂垂散去。寺院又规复了以往的安静。
这尊弥勒泥像,明显出自名匠之手,笑容可掬,形神兼备,将菩萨奇特的脾气“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天下好笑之人”描画得栩栩如生。她心生敬意,双手合十地拜了几拜,才探脱手到佛像后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