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二老爷的嫡子,顾缙,一表人才,又有功名在身。顾相是但愿他能入仕仕进的,可他偏疼系天下百姓,但愿能够悬壶济世。一门心机都扑在医术上,并不知从那边得了杏林妙手的指导。更加的不将衙门上的事情放在内心,惹得顾相没没提起他都扼腕感喟。而顾家二老爷乃是当朝礼部尚书,有这么个不务正业的儿子,委实叫他脸面无光。
姚倾此时脸上的神采很淡,眼神有些黯然。流苏不敢穷究,便只得领命去了。
将那盖子重新又盖上,往外一推。姚倾眼底的黯然尽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冬月冰雪普通的酷寒。叮咛道,“取了这内里的几粒药,托人快些送去相府,叫二表哥瞧瞧,这内里是甚么成分。”
姚倾一传闻是药,就苦了脸。“三姐,我的病全好了,不消吃药了。”
待姊妹二人走了以后,姚倾便重新又坐在了桌案前。流萤见了,忙将压在纸上的象牙雕竹林七贤的镇纸挪开,筹办服侍笔墨。
“蜜斯今后吃药想要包了糖衣,尽管跟三蜜斯学就是了,何必那么费事。”流苏感觉姚倾多此一举,可手上还是将那汝窑的瓷罐拿了起来。
姚碧萝莞尔,悄悄拍了拍姚倾的手。转头瞧见桌案上铺着的一摞宣纸,和几本佛经,叹了一口气。“祖母这阵子常常发脾气,姊妹们都吃过排头。罚了你也别挂念在心上,也不必急着写。日日里写一些,或叫人帮衬一二也何尝不成。细心本身身子骨要紧。”
姚倾却摆了摆手,“收起来吧,本日不写了。叫流苏将方才三姐姐送来的药拿来与我。”
这汝窑小罐子,老太太屋里有四个,其他的女人们按例都是没有的。想必这定是老太太送给三蜜斯的,三蜜斯毫不避讳的拿这东西来送给七蜜斯,自是至心跟七蜜斯好,不怕老太太不欢畅。
传报的声音才刚一落,便有小丫头打了帘子。姚碧萝矮身进了门,身上粉色主子喜鹊双喜临门掐腰长衫,衬得她红晕脸颊堪比花娇。脸上一惯温婉的笑容,叫人瞧着赏心好看。
姚倾见她的模样,忍俊不由。道,“三姐到处照顾我,我总不好一向劳烦她。二表哥恰好痴迷医术,送他去研讨,他正欢畅。”想了想又道,“送的隐蔽些,外祖父可不兴他学医的。”
姚碧萝见她要走,也未几坐。一是怕老太太活力,二是不想担搁姚倾,因而也跟着一道走了。
不一会流苏便捧着那精美的汝窑小罐来了,往姚倾跟前一放,道,“蜜斯,太医说这药是饭后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