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早已经打烊，掌柜站在一楼的楼梯口抄动手伸头往上面张望，心说那两位大人也不知发甚么疯，大早晨不去睡觉，就耗在他这店里一壶一壶的煮着茶。
掌柜这才反应过来，难堪笑道，“方才瞧得太出神，却没发觉有人出去。”
她笑着坐下，不等王司马再说话，便紧接着问，“看来卷云还在原处？”
“崔大人快来尝尝王大人的技术，是不是不必茶博士差？”王司马笑道。
崔凝刚走到门口，闻言脚步顿下，回身冲他施了一礼，“崔世宁。”
他这茶社就在衙门四周，中间是个酒楼，也是他家开的，平常多有差官帮衬，多少有一分面子情。此中一个差役也就抬高声音提示他道，“大人们在办闲事，您候着便是，莫乱瞧。”
他上一次跟着魏长渊验杨檩的尸身，开端的时候也大着胆量说了几句关于案情的猜测，魏长渊没有责备他，却也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厥后彭佑出去了，他便再不敢多话。本来他传闻这位小崔大人是魏长渊的未婚妻，便想通过她再次向魏长渊自荐，但现在……
夜里刮风了。
“哎，你是想跟着魏长渊？”书吏蹲下来，可贵认当真真的同他说句话，“也好，也好。我知你志高，现在一把年龄也蹉跎不起了。都说魏长渊是第二个狄公，跟着他或许能够纵情发挥才气。”
掌柜顺嘴便答道，“这都喝第三壶了，莫非今晚都不筹算睡了？”
书吏不愧是与他了解多年，一见神采，便猜中贰内心所想，骇怪道，“你不会是想跟从这位小崔大人吧？！”
楼上。
“两位大人辛苦。”崔凝拱手见礼。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道，“那敢情好！”
夜雨潇潇，夜风不疾不徐，王司马一身红色官服，跪坐在火炉煮着香茶，雾气升腾，昏黄了他超脱面庞，看上去格外高雅落拓。
很多仵作只是凭着细心胆小充作官员的手眼去替看一些他们不肯意看的东西，能做的，也仅仅是将所见照实说出来罢了，可他是认当真真的拜师学了这门技术的。曾经为了弄清楚人在灭亡以后的窜改，他在义庄住了数年，日夜与尸身相伴，每次遇见新死之人，都会每隔两刻便认当真真的记录窜改，现在满屋子都堆着本身的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