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重镇？”
“东流，我们到了。”
那边曹雪芹和昔日同僚们一番问候周旋，这边杜哲却乐得躲在一边看热烈、察看着这满厅堂的文士：江南士人说话多数讲究虚礼，酬酢问候老是要多周折。不过非常风雅，此中也少不得有几个辞吐不俗的。
等晚些时候到了江宁织造署上，曹雪芹和杜哲才晓得，本日来的客人不但仅只要他们两人，另有很多江宁、姑苏一带的商贾大儒，大小官吏。此中最要紧的一名，便是过来江宁检察河道工事的江苏巡抚尹继善。
“那荣儿，我再问你，太爷爷、爷爷在时，我们曹家在江宁是做甚么的？又是因为甚么，才会被抄家？”
看着这班江南士人对曹雪芹的看重和礼遇，杜哲内心非常欢乐，更有几分欣喜。须知：
“曲老板作《埋玉》、《密誓》但是极好，在京中提起坤班名旦曲别意哪个不晓得？”尹继善笑着接茬，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拿杜哲瞧，“听闻厥后曲老板您本身拉了个梨园子，在京中还是叫座，连和亲王都愿为您鞍前马后，如何？曲老板不在都城待着，却愿到我们这小处所来做‘买卖’？”
“不，不消，”曹雪芹高深莫测地笑，“不焦急，织造大人是个坐不住的，我们尽管等着就是。你叫那些个安插在织造署的人留意便是，莫叫织造大人找了甚么机遇同巡抚大人套近乎就是了。”
“主子都闻声了，如您所料，江宁织造确成心联络尹大人，不过尹大人刚正不阿，并没有答允甚么。只是，那江宁织造推断尹大民气机，说了很多曲爷的好话……”
曹雪芹了然地点点头，冷哼一声，“他都说甚么了？”
他们分开后，那些官员盯着曹雪芹和杜哲的身影看了好久，此中一名叹道，“我道这么斑斓的公子哥儿，原是个伶人。”
“那些个刺耳的话儿爷您也不便听，不过是南朝文人胡涂的酸话，您正得皇上重用，曲爷又是皇后同端慧皇太子的大仇人，他们几个就算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如何样的。”
第二日，公然天朗气清，云散晴和。
曹雪芹，
“荣儿，我且问你，江宁、姑苏这两个处所，在皇上眼里是甚么一个位置？”
杜哲哼了一声、闷闷地扭过甚去，掀被子蒙住头，少不得一会儿便进入了梦境。曹雪芹见他睡着，怕闷着他，就替杜哲重新掖了被子才熄灯、轻手重脚地合门退出去。
杜哲不说话，曹雪芹天然也静下来，他站在杜哲劈面默了半晌，故作委曲地叹了一句，“东流你嫌我……”
丁荣正兀自揣摩着，那位早前跟着去江宁织造府的小厮却也返来了，对着曹雪芹恭敬一拜道，“爷——”
杜哲没推测在江南另有人认得他，一时不知要如何对付。尹继善又是这班江南士人当中最高贵一人，见他如此“看重”杜哲，大师立即围拢过来对着杜哲一通拜，又赔笑着探听，“曲老板？您同尹大人原是旧识吗？不知您是在做甚么买卖？”
“爷您放心，主子晓得分寸。”
“我没有！”杜哲赶紧否定，“我、我只是……”
尹继善这么一说，就算是痴钝如杜哲也看出来了那群江南士人的神采有异，又想起满清一朝狎优民风尤盛，他们这些伶人同倡优一样都是下九流。当时才明白尹继善的凶险心机，却也没法了。
实在从杜哲跟着曹雪芹进屋的时候，尹继善就一向在暗中察看这位容色清丽的少年公子，他曾在京中做过三年刑部尚书，总感觉此人的模样有些眼熟。尹继善内心存了个迷惑，便成心上来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