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杜哲大抵明白了,只是眼下曹雪芹强打精力的模样让他担忧,因而他拍了拍曹雪芹的肩膀,“你伤得这么重,先睡一会儿,我在的。”
待人一走,曹雪芹就立即展开了眼睛。
那侍卫才举起了刀来,手还没有挥下、他的喉咙就被一支箭给贯穿了,侍卫仅剩的独眼瞪大了,不成置信地迟缓转过身去,竟然在万明寺门口瞥见了一个骑在顿时、身着红色银线绣暗纹箭袖,套一件起花八团锻排穗褂的贵公子。
曹雪芹眼睛一亮,用心把脑袋往曲别意腿上拱了拱、一双手不端方地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啊,人说醉卧美人膝,大略就是我现在这个模样了吧。”
曹雪芹被侍卫首级缠住,情急之下干脆用禅杖生生挨了一下,拿着半截禅杖冒死跑畴昔护曲别意,却也只来得及打偏那飞射过来的箭簇。
他掂动手里的刀,来回唬寺里和尚,“一群秃驴,不识时务!那曲别意是王爷要杀的人,你们护着他就是和当今理亲王作对!为个下九流的伶人丢了性命,啧啧啧,我真为你们不值!”
杜哲一开端没有反应过来曹雪芹是在叫他,厥后才想起他现在这个身份曲别意小字离情,号东流。但是恰是这一踌躇间,祸事就到了面前:先是一个侍卫持长剑杀到他面前、对着他当胸便刺,然后就是一枝响箭朝着他的面门射来、眼看就要将他格杀。
“东流谨慎!”
那人神采非常冷峻严厉,在他身后是一应全部武装的八旗兵士。
眼瞧着弘历带人分开,杜哲这才仓猝跑到曹雪芹中间,看着弘历的人手脚利落帮着曹雪芹包扎伤口,一向悬着的心也就放了放。
“是——”
只是,乾隆天子多疑,史上常说“乾隆一朝知名臣”,就是天子爱猜忌的原因。任何手腕做得太较着,只怕将来又要给曹雪芹和曹家带来不成估计的祸事。
“是,谨遵四爷叮咛。”
杜哲一愣,不明白宝亲王此话的意义,他跪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宝亲王不管他,只冷冷叮咛道,“本日之事,如果有别人问起,就说是悍贼反叛,与任何王爷没有一星半点的干系。这些‘悍贼’该如何办便如何办……不,留一个让他归去回话。”
正阳门外大街的巡查兵士也是是以,才不管这群黑衣人对曲别意的追杀。而曹家奉养废太子胤礽,天然同他的儿子理亲王弘皙干系更近,曹雪芹装昏倒,也有这一层意义。
雾草!弘历!
侍卫首级拿这群和尚没辙,眼转了转、便想出一个暴虐的主张来,他大声冲着寺院内里喊道:“曲别意、曲老板你给我听好了!我晓得你躲在这里!从现在开端,我数三声、你若还不出来的话!我就要一个一个杀掉这寺中和尚了!1、二——!”
“哈哈哈哈……呃咳咳,东流你真成心机……”曹雪芹笑得扯到伤口,他痛得龇牙咧嘴又想笑,“你、你若不是,这天下恐怕没有美人了。《长恨歌》里不是说吗?回媚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色彩。”
杜哲还是不敢动,俄然面前窸窸窣窣一阵响,他被人给拉了起来。扶他的恰是宝亲王弘历,弘历看着曲别意的模样,又叹了一句,“怪不得弘昼这般喜好你,狼狈如此,竟还让人感觉有几分妙趣。”
“咳……”曹雪芹轻咳一声,换了一个舒畅的姿式枕在曲别意的腿上,有些无法,“那宝亲王迩来帮着皇上协理政务,他生性多疑、我们家在皇上眼里又是最不顶用的主子。我若醒着,牵涉上理亲王,他定然要鞠问一二,就算我照实答了,他也要测度出很多心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