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着又塞给她十文钱,几次叮嘱了几句才放她出门。
“一顿饭罢了,小事。不过,惜之(甄惜福的字)啊,一场朋友我再提示一下,那件事你才得慎重,这机遇是十年难遇,别鼠目寸光的光心疼几十两银子。”
昨日烧火用的,是院里积累了几个春冬的树叶子,断枯枝,另有柴房里都快怄烂了的木头疙瘩凳子腿,按着现在的用法,最多用不到明天。
“爹。”甄知夏喊了一声,又急着跑回屋里:“娘,买菜剩下的钱。”
“刘兄。”甄惜福一脸欲言又止,稍稍停了步。
甄知夏刹时转向,仗着身形矮小躲到了人群背面。
甄惜福冲动地当街对着面前人一鞠到底:“我那里是不晓得是刘兄提点我,多谢多谢。”
李氏摇点头:“现在说有甚么用,你爹每天和刀子斧子打交道,现在奉告他,他万一急起来可大可小,这事儿,等我找时候再奉告他,归正只要我们在镇上就是安然的。”
八岁大的女娃子在乡间已经能帮着大人做很多活计,但这到底是在镇上,甄知夏长得斑斓年纪小,恰好又穿的这么寒酸,如果然被甚么人算计上了,那她……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呗,甄惜福,你也跟着我们蹭吃蹭喝那么久了,就出一次血,请哥几个搓一顿如何。”
手中的汗青杂记拿起又放下,甄知夏提了院儿角的水桶道:“娘,卤汁收得差未几了。这里临时用不上我,我去看看那里有水井。”
她的确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甄知夏欢脱的将卤鸡荷叶包塞到兀自傻笑的甄知春手里:“娘,我们去东市。”
要说这世道为了供兄弟读书,自卖去当丫环的女子也不是没有,但人家是兄妹情深,心甘甘心,甄家凭甚么。
甄三朝着李氏憨憨一笑:“那我到时候过来。”
李氏又道:“衣服还是在院里洗吧,我们辛苦些多打些水过来,院儿角另有辆小推车,如果能修好,去打水也好便当些。赵家管事给我们地儿住,是帮了大忙,无事还是少和府里其别人打仗,省的再给他添费事。”
李氏撩起袖子点了点眼角:“你这孩子真是急死人,但说的不说,遇见你五叔为甚么摆出这幅模样,但是他骂你了?”
“书院的早膳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你们还没吃腻呢。”
李氏笑着摸着大闺女的头:“等来岁春季,到了你生辰,也给你好好过上一次。”
甄知夏头也不回:“一桶拎不动就跑两趟,娘你归去做衣服吧。”夏天衣裳简练,裋褐又不求花梢,照着娘和姐手头的工夫,最多三天就能穿新衣裳了。
“到底是刘兄风雅。”几个墨客一脸东风,走的更快起来。
甄知夏愣怔下:“娘,你莫要哭,我就是刚才在路上遇见五叔了,闻声他和同窗说话,给气坏了。”
甄知夏拿起木头担子背上:“没事儿,我先去把这还了,还压在货郎哪儿十文钱呢。”
李氏叹道:“五文钱一担也要买,我们这里每天不能断火。”
李氏发笑:“天然是真得,这类事但是拿来讲笑的么。”
甄三沉默了一会儿:“行,归去我和咱娘解释。”
甄知夏沉着脸,把包子和大骨交给姐姐,帮着她娘把木料堆到角落里。
甄知夏和甄知春同时转头,瞪着两双大眼,异口同声道:“当真?”
甄知夏讶然道:“六月十九是我的生辰?”
甄知夏欢乐道:“那我再去买两根大骨,土豆和豆角返来。”
甄知夏点点头:“了不起我们就一向住镇上。”
莫非凭马氏搜刮她爹娘那么久,又虐待了她们这么些年?此次为了小儿子,还筹算再次捐躯三儿子,想提早卸磨杀驴,也得问这驴是情愿还是不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