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一向立在孔仁秀身后,此时看二人走远才道:“既然汉林方剂开对了,且开的甚是精美,已经远超出他这个春秋应有的才气,孔太医您又为何法他罚的更重呢?”
孔圆本年二十有三,也是福仁堂的坐堂大夫之一,传闻还是孔仁秀的远方表侄子,在许汉林看来医术算不得差,但是绝对不高超,最起码,高超的人就不会在这里开出麻黄。
孔圆心中惊奇,却只能诚恳道:“六岁发蒙,学医一十起年,十八岁坐堂,已满五年。”
当下做了决定,许汉林对着那妇人微浅笑了下:“您请等会儿,我顿时返来。”急仓促拿了方剂去大堂另一侧,朝着柜台前面,约莫五旬高低,半白头发的白叟道:“胡掌柜,有客人来抓药,我是感觉这里换做银花更好,您可否做个主,将那这药给换了?”
十八反是配伍忌讳,但是万物相生相克,如果病得了特定病理,这以毒攻毒也是一招妙用。
许汉林比他足足小了九岁,身形还是纤瘦,身高却比他矮不了几分,现在站于他面前不卑不亢道:“我已经问过胡掌柜,胡掌柜做主换的药。”
孔仁秀点头道:“不,这只是其一,孔圆我问你,你学医多少年,坐堂多少年?”
胡掌柜掌管福仁堂几十年,特别孔仁秀之前给权贵乃至入宫看病不在的时候,就是他掌着全部医馆,这些年不肯定方剂不敢抓药来问他的人多,一个抓药小伴计指着说换药的却甚少。
许汉林却只是收下方剂,轻声辞职。
孔圆瞳孔微缩:“你的意义,我这堂堂福仁堂的坐堂大夫倒是不及你这个入师门一个月,只晓得照方抓药的小伴计了。”
孔圆忙道:“门徒知错,师弟年幼无知,我做兄长的自当多方照顾,严加管束,而不是在大堂和师弟争论起来,影响福仁堂的名声。”
一则不会让小伴计有这个机遇,二则小伴计压根没这个胆。
孔仁秀点点头,又朝着孔圆道:“你呢,又可知错?”
如果被别人晓得,抓药伴计擅自换了坐堂大夫的药方,别说安身了,只怕他们爷俩在南风镇都没法持续待了。如果拿着方剂直接去寻孔圆,也不可,只怕被挖苦不算,这方剂定然也换不了。
他愤恚的甩袖而去,许汉林半晌未留,也扭头又回到大堂捣药。
过了一年,大师伙儿都大了一岁,在裴东南的打算里,此次秀才志在必得。但是许汉林的目标,竟仿佛还要更大些。
年关刚过,镇上的浅显百姓总有个忌讳,小毛小病的尽量不上医馆,以是福仁堂这几日说忙不忙,说闲不闲,些个老伴计心头已经有些懒惰了,许汉林却身着划一的墨蓝色伴计服,一站就是一日。
许汉林念一声是,便毫不沉沦的踏出后堂,倒是孔圆方才受了打击,停滞了些许,还一走三转头,心道,这么个罚法,看来徒弟还是更怀念偏帮自个儿的吧。这才表情稍霁,快步走了出去。
下晌孔圆一听此事,公然恼羞成怒:“谁给你的胆量换了我的方剂?”
胡掌柜头向下倾,双眸却向上,带着说不上来的神情看了许汉林好一晌,见许汉林面沉如水,既不惶恐也不对劲失色,这才垂下视线,将那方剂细细看了一遍。
孔任秀不动声色的闭上眼:“既然都指错了,就都下去领罚吧。孔圆学艺不精,罚半月例银,至于汉林”孔仁秀又速速瞥他一眼:“先罚一个月吧。”
孔圆咬牙看他:“好,你本事,一个称药的活计敢随便动大夫的方剂,我倒要奉告你几个师兄,教他们今后确认本身开的药是不是能顺利到病患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