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窗前立着一名布衣男人，恰是绿巾男人丁中的福才，闻谈笑道：“公子莫急，风趣的事儿来了。”
那名唤作白民的女仔细眉鹅脸、声如莺啼，笑道：“好久没见着师父，天然高兴，那里还顾得正形？”
静女身前坐着一名年约五十的道姑，虽自风华犹存，神采中却有一股无形的严肃，恰是山川荒宗主、天下五行之上官虩。
静女微浅笑道：“白民、天狐，你两个也是大女人了，怎得没个正形？”
上官虩淡淡说道：“无妨！此次不成，另有下次；下次不成，另有三次。此番劳累，你先下去安息罢。”
栖霞山间隔京师四十余里，半山枫叶红彤欲燃，形如火海。这片火海之上又是黄、绿相染的凤翔主峰，其间一道湖蓝色身影缓行山道，飘然绝尘、宛而如仙，恰是静女。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黑下，第五安身心怠倦，脑中那动机便再也禁止不住，恍恍忽惚却又兴高采烈地一起问到秦淮河边。
绿巾男人啪地一声将折扇打在福才头上，笑道：“蠢货！如果想着女人，那他登船便是，何需如此几次不定？”
白民拉着静女胳膊轻晃，嘟嘴说道：“师父，天狐姐姐老是跟我过不去，恁罚她！”
入得西经殿，静女盈盈跪下，道：“师父，徒儿返来了。”
绿巾男人哦的一声，起家跨步至窗前，见河边有位青年男人怔怔发楞，半晌向前走几步，半晌向后走几步，口中还似念念有词。
上官虩微微入迷，半晌方皱眉说道：“你受了伤？可有大碍？”
自入城门后，脑中那些去秦淮河看妹子的号令更加激烈，第五安想着本身曾经发过的誓词和乾元宗的颜面，咬牙禁止下去。
静女退出西经殿亦是苦衷重重，暗道：“师父之令定有事理，我天然不当问其启事，杀他便是。只是……他伤势可曾病愈？”途遇众弟子问安，竟也失神未觉。
静女心中一凛，暗道：“当真是旁观者清，连白民这小丫头都瞧出我有非常，看来确是我的不是。我……之前师父的号令我照作便是，何曾变得如此？既是师父之令，那里还需求事理？我如此想才是好没事理！”
秦淮河载着北里瓦肆的倒影缓缓流天玄色，河边楼阁亭台鳞次栉比、灯红影黄；河中彩舫画船盘桓如楼，缓来徐往。
绿巾男人乜斜眼睛略略思虑，说道：“固然衣衫有些破败，但其举止间却无囊中羞怯那般窘态。看着年纪不大，倒更像是初来秦淮河的雏儿，有些害燥罢。”
静女佯嗔道：“要罚也先罚你！师祖呢？”
回身蹭蹭走得四步，第五安再度停而不前，皱眉想道：“修行之人岂能做出这般寻花问柳之事？我身为乾元宗大弟子，更当洁身自好，千万不能折了宗门名声！”
绿巾男人微微一笑，道：“请他上船。”
峰顶有一座朱红色大殿，静女方才行至殿前，便从殿门内飞奔而出两名年约十6、七岁的年青女子，挽住她咯咯笑个不断。
河边画船二楼有间雅室，一名绿巾男人歪坐在榻上，将手中拆扇几次闭合，叹道：“那些人常日里看着龙精虎威，却尽是些怯懦鼠辈。这都多少日了？竟没见着一张熟谙的面孔。唉，柳含儿也被赎了身，这丽水舫更加无趣！福才，你倒是给我想个别例，总得寻些兴趣才是。”
福才嘿嘿一笑，说道：“多数是想着哪位女人，悲伤罢？”
…………
歌声带着幽远的思念和季秋的萧索，吹过秦淮水畔，吹过一道如铁枪般笔挺的身影。那道身影象是被歌声所悲，忽地微微一萎，不再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