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道:“殿下至孝,深得皇上之心,唯不喜好殿下暖和无争,略乏王者之气。再者,朝中文臣武将其心难测,或待时以观,或暗中留意藩王。依我之见,我等当未雨绸缪,一则多与众臣联络交心,一则为殿下觅下功业以搏皇上欢心。”
正值此,黄宅下人通报齐泰已至,黄子澄感激齐泰保举莫病之情,从速出厅迎出去,说道:“左侍郎大恩!莫病道长果然神人也,小女自发已大好。”
齐泰道:“果然如此?此前我也偶有听闻,却不及子澄说得这般详细。只是这仙怪之事,到底有些勉强。”
黄子澄见齐泰话说半句,心下会心,回身将齐泰请至书房,遣开下人、细心闭上房门。
莫病暗道:“安儿病发时曾说过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还是放,甚是有理。此事说与他两个总比一个强。”笑道:“些许小事,何足言谢?倒是老道有一事相烦。”
念及此,黄子澄笑道:“左侍郎如果不见怪,今后非在朝上则无需官职相称,大师其心如一,毕竟不要太见外才好。”
齐泰笑道:“黄侍读不必客气,我昔日亦是蒙汉中传授方孝儒先生保举方能熟谙莫病道长,实不敢居功。只是,令爱病遇良医当然可喜,可此事到底是家宅小事,你我朝臣,当有大忧……”
莫病道:“老道有一徒,复姓第五,单名一个安字,克日游历至京师……亦或本地一域。虽年已十八,倒是第一次下山,且行动举止……嗯,有些异于凡人。老道担忧他不谙世俗,或不晓礼法而犯了官事,故而烦请二位多多指导。”
老道不是别人,恰是乾元宗二师父莫病。两年前机遇偶合与齐泰瞧了头痛奇症,被齐泰赞为神人。他本升天各处,只是收到徒儿动静而知悉本宗大弟子第五安克日到京师四周,遂想顺道来瞧瞧。
见黄子澄称谢,莫病呵呵一笑,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老道倒是有一事……”
黄子澄道:“尚礼所言有理,却不知有何良策?”
黄子澄略略想过,说道:“自前些日出宫以来,我日日惶恐、战战兢兢,唯恐有负圣恩,想必左侍郎心中所忧与我无差罢?”
齐泰沉默不语,半晌方道:“此等要事当由殿下亲身决计,我等既有帮手之责,眼下之要务则是为殿下稳固储君之位。”
待黄子澄坐定,齐泰说道:“黄侍读可知我忧?”
前些光阴听徒儿提及大师兄让第五安下山的原委,莫病觉很多与人说说话、打打交道的体例实在既无易理又无医理,但基于体贴且并猎奇,便想瞧瞧两月余来第五安的病症是否真的有所减缓。
黄子澄身为朱允炆侍读先生,本就一心为朱允炆谋想,毕竟他日即帝位后对本身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考虑数日却无良策,不何如何去稳固朱允炆储君之位。现见齐泰如此上心,天然心下极喜。
自古医者居中流,可谓不卑不显;而神医则环球罕遇,颇受人尊崇。莫病不但医术高超如神,且有易道功法修身,自有一派清癯矍铄的神仙风骨。黄、齐二人见他如此一说,从速表态愿闻其详、力所能及则定当极力如此。
齐泰早存了与黄子澄交好的心机,此时见其如此一说,便道:“子澄所言极是!”
黄子澄爱女黄林檎诊为少阴病,腹胀多呕,吸气少而呼气多,甚为险危。莫病瞧过,知其经脉淤结而至药物难以见效,是以用内力、针炙给其通身经脉疏浚一番,立时见好,再开几剂药方保养便是。
齐泰道:“竟有这般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