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少女笑道:“这不是燕姐吗,甚么事这么急,头都不梳就出来了,这可不像你呀!”
她头昏脑胀,俄然心生神驰,不由念叨:“人间男人阳污,女子阴秽,唯有光亮纯洁得空,永久不灭。信女愿将此身奉献光亮,愿圣光与我同在……”说着伏下身躯,埋首在锦被上,任阳光洒削发梢,心头公然一暖。
“我……”上官燕想到无数人嘲笑的目光和当时发下的誓词,又气得满身颤栗,心中暗道:“让我给他生孩子,我甘心去死……”
这惊骇可谓世上最痛苦的煎熬,她想到了陈岳、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死……
上官燕心如刀绞,陈岳竟然打她,她竟然被当众热诚了,父亲竟然和别人女人厮混,还对她们大发雷霆,不但疏忽她们被欺负,还要捐躯她们的幸运……她越想越是悲伤:“陈岳内心没有我,父亲内心没有我,家属内心更没有我……谁都不要我了,我是多余的,我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悲伤到极处便忍不住一阵颤抖,任眼泪夺眶而出。
上官燕也委曲到了顶点,不由和姐姐捧首痛哭,只感觉全天下都在和她作对。如果能够,她要一掌拍碎天下。如果不可,她甘心毁灭本身。总之,在这世上多呆一刻,她都难受得要命。
“鹤公公,送两位蜜斯归去梳洗。家里的东西都是族人用心血挣返来的,别让她们乱砸。”上官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两女一听,哭得更加悲伤。
“没传闻过吗,这叫‘素衣脱簪’!”红衣少女轻笑道:“传闻燕姐的未婚夫在‘禄德斎’大大露脸,已经名动雍城了!燕姐天然急着去看望,是吧!”
“甚么……”上官凤大惊失容,娇躯筛糠般颤抖起来。没有家属的支撑,她不敢设想回京今后的糊口……心中不由暗骂:“你个老色鬼,有甚么资格跟老娘说家属好处。老娘在都城忍气吞声,莫非不是为了家属的光荣?”
青衣少女笑道:“这条路你能走我们也能走,要让也是你给我们两小我让路吧。”
“你……”上官凤一头扑在mm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侍女听到声音,拿来她明天要穿的衣服,瞥见她的模样不由一惊,却不敢多嘴,将衣裳挂在床头又悄悄退了出去。
她想快点分开,来路却被两道倩影挡住。左边一个少女用翡翠金饰梳了倾髻,生着两弯柳叶眉,穿一套碧绿衣裙。右边少女用红宝石金饰梳着灵蛇髻,生着一张樱桃小嘴,一身红裙似火。两人都是她的堂姐妹,眉宇间却透着嘲弄。
春光光辉,百花斗丽,上官燕沐浴着朝阳轻巧迈步,满身披收回奕奕光彩,仿佛花之精灵,春之女神。
上官燕眉头一皱,俄然感觉早点里有毒,不由一阵嘲笑,径直出门而去。
路人纷繁侧目,神情无不奇特。上官燕心中一凛:“一群贱仆,竟然也敢嘲笑我,我还算甚么二蜜斯……”只感觉胸闷气短,六合不容。
不知过了多久,她面前一亮,才敢展开眼睛,一缕阳光正照在被子上,反射着灿艳的光芒。
她悄悄抚着裙摆上精美的花瓣,不由轻叹:“六合不仁,天下无情,只要你不离不弃。”细心穿好衣裳,只感觉再也没有遗憾。
“你……”上官燕瞳孔急缩,恶狠狠地瞪向她咬牙道:“让开。”
小丫头踉跄倒地,怔怔地看着自家蜜斯流下泪来,却紧抿住嘴不敢哭一声。上官燕手掌一阵发麻,又有些悔怨,更是悔恨本身。
这是一套雪纺纱连衣窄袖长裙,裙摆上绣着片片粉红,工艺高深,栩栩如真,仿佛东风中溅落衣裳的樱花,恰是她最喜好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