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在门里看了整出好戏,更是乐不成支。送走两人后,百灵抿了抿嘴,又取出那锭元宝捧给钱多多,惶恐道:“蜜斯,这是佟少爷赏的。”
钱多多一指佟锤,嗔道:“你还白得一胖小子呢!”
俄然马蹄声响,陈岳一惊而醒,循声只见两匹高头白马拉着一辆四轮厢车悠悠驶来。黑漆的车厢镶金嵌银,在落日前闪着锃亮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来。
“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只燕。”
“呃……”陈岳一拍脑门,闭上了眼睛,的确不敢信赖这话是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钱多多翻了个白眼,撇嘴道:“秤就到一百五。”
“这就叫欺侮他?”中年瘦子比佟锤还胖两圈,完整挤不进堆栈的小门,只能将头探出来和女儿说话。看着敬爱的闺女既摸不着,又够不到,肉疼得没抓没挠……
“一只燕。”
而让他欣喜的是,即便他这一年来住在郊野,每月月圆这天,他们还是会在此时此地见上一面,聊上几句。无需托人传话或者临时再约,上官燕必定定时到来。或许就是因为这份数年如一的默契,陈岳还一向牵挂着那道安好的粉衣倩影。
“百灵,百灵鸟的百灵,公然人如其名。”佟锤摩挲着百灵的小手一阵赞叹,贼兮兮地笑道:“好了,我记着了你,改天带你去骑马,本少骑马很短长的哦!”
佟锤目光一凝,将元宝放在她掌心,顺手握住她翠绿般的柔荑,眯着眼笑道:“你叫甚么名字。”
百灵微微颤栗,颤声答道:“是,多谢佟少抬爱……”
鼻尖缭绕着糖炒栗子独占的甜香,他不由想起远在镐京的姐姐。算起来,和上官燕来往有近十年了……小时候每次见面,“姐姐”都会亲手为他们筹办点心。或许就是点心的原因,两人小时候玩得非常热络。
……
马车在他身前停下,右边车门“咔嚓”一声翻开,一只白底蓝面的金丝秀鞋探出车门,纤巧的玉足点在枯叶上,带出一条银纹雪纱长裙。不是淡粉色,不是上官燕……
车门合上,现出一名明丽无双的少女。她穿一身淡蓝色凤纹大衫,一副似笑非笑的鹅蛋脸,两弯似蹙非蹙的柳叶眉。一双凤眼如秋水生烟,两瓣红唇似春波泛动。琼鼻挺翘,贝齿晶莹。肌肤粉嫩似玉石雕成,身姿绰约如丹青绘就。衣裙随风轻扬,莲步曼妙留香。
小丫环一个激灵,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颤声道:“婢子叫百灵。”
俄然,大堂里走出一个肉山般的锦衣瘦子,垂怜地看着钱多多抱怨道:“哎呦喂,我的宝贝疙瘩,你跟那两个货浪甚么!今时分歧昔日,真灵血脉早就烂大街了,咱不愁嫁……”
本来“血脉世家”相互联婚,就是为了激起血脉传承,也没人希冀他们琴瑟和鸣。陈岳能够了解上官燕的设法,但身为将来的丈夫,他还是会将本身在家属的遭受,和修炼的近况倾诉给将来的老婆听。
“两只燕。”
陈岳也不痛快,却没有怪她。谁让他本身迟迟不能“聚气”呢,谁让他父母双亡呢,谁让他没权没势呢?
“呃……”钱多多一呆,眯起眼看着佟锤,沉声道:“我接受不起。”
“二两,两个月的例钱……”小丫环一喜,躬下身捧起双手笑道:“谢佟少赏。”
佟锤一愣,哈哈大笑。
几个小丫环抿嘴偷笑,陈岳也是哭笑不得:“那你先消消气!幸亏此次嘴在内里,饿不死的!”又号召几个丫环:“你们谁会讲笑话,快给佟少来一段。佟少一乐,一收腹就出来了,少不了你们的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