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岳收回目光,大步走入门中。陈峰见他向东院而去,长长松了口气,当即催马进门。跟着返来的一众保护倒是神采煞白,现在陈炼龙归大海,陈岳态度不明,那里另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哦?”陈烁神情微正,这才罢休。丫环从速起家整好衣衫,仓促一礼说道:“奴婢去给韩老拿双筷子……”飞也似地逃回了配房。
劈面走来的明显是个少年,他却感觉一座冰山碾压而来,一股寒气直彻骨髓,一时竟连呼吸都有些生疼,一句话哽在喉头硬是说不出口。
陈峰骑在顿时,看着宽广的大街和熟谙的坊市,垂垂回过神了。再次看向身边举头阔步的青衣少年,他的头皮开端发麻。
“都是二爷惯的,要不是岳少爷,陈家灭族只在朝夕呀!”
“韩老,您看……”众小厮纷繁看向他们的管事,陈家失势,他们才气跟着叨光。陈家如果败了,最早不利的绝对是他们。平时送往迎来,他们可没少获咎人……
刚才的经历垂垂从心底涌起,仿佛一场恶梦。他一阵颤抖,只感觉陈岳就是一头吞噬灵魂的恶魔,竟让他不敢正视。就是听着他的脚步声,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鞍囊中还插着折伞,他正要撑起伞挡住视野,陈炼却一把将伞夺过,“咔嚓”一声折断伞柄,将伞盖罩在了头上。翡翠般的纱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煞是都雅。
“少族长这是甚么扮相,您觉得戴了顶绿帽子,小的就不熟谙您了吗……另有峰少爷身上这是甚么味道,该不会是拉肚子了吧……这个形象可不太合适见人啊……”他正想着是不是要禀报管事,先让大师躲避一下,陈府沉重的中门已在一阵咯吱声中翻开。
陈家人回到雍城已是中午时分,暮春的阳光照在脸上一阵火辣。家家户户都冒着炊烟,贩子格外安好,一阵阵呼喊声响彻大街冷巷:“磨剪子嘞――,切菜刀――”“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炊饼――”……
世人纷繁色变,这雍城表里,竟然有人敢不给陈家面子?不过瞥见世人浑身狼狈,又不得不信。须发斑白的老管事皱眉跟来,神采一沉喝道:“不准胡说,这类事也是能够乱讲的吗!”
陈府门口的两端石狮子脑花锃亮,在明丽的春光下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一个青衣小厮瞥见一行人浩浩大荡而来,当即扬声号召:“二爷回府了,快开中门―,呃……”看清楚一行人的模样后,他顿时愣住。
韩老四下看了一眼,略整思路后抬高声音说道:“明天上午二爷带着峰少爷出城拜庄,峰少爷对一个隐门女弟子无礼,连带着二爷也差点被人打死。欠了人家三千两银子,这才由岳少爷保返来。”
小院和正院之间开着一扇月洞门,门内一条碎石巷子通向北边一座五间正屋,劈面是一座三间配房,墙壁刷得乌黑,墙前种着一片紫竹,竹叶一片苍翠。整座院子七八丈见方,固然不大,安插却非常高雅。
“呃……”陈炼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中破口痛骂:“你用心丢我脸是不是,看我归去不拔了你的皮!”
韩老老脸一红,抬高声音焦急道:“哎呀我的三爷,出事了……”
见有人来,丫环大惊要跑,神采红白窜改。陈烁却将她按在身上,冲着来人笑道:“老韩啊,你来得恰好,坐下来喝一杯?”
“啊,是陈家的肩舆……”前面两个货郎大惊,从速挑着担子让路……
陈岳看着熟谙的宅门,心中百感交集,迈步走向院门。随后迎出的门房管事见是陈岳大模大样地走来,顿时大怒。
师姐妹四人谈笑着回了庄园,金剑通早已呆若木鸡。他本来只是想扫一扫陈家人的面子,庄主他们竟然接着来了这么一出,还衔接得如此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