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山道:“好吧好吧,晓得是你短长,替你报了这血仇的人是哪个,你总能奉告我吧。”
这也是预猜中的事,宗周遇刺固然凶手投案,但都城来的官员到底还要彻查,此时停止灯会一来人多易出事,二来怕京官更有不满寻事。
钟世三咳咳几声道:“方七八不是已经捐躯成仁了吗?另有那么多兄弟,他们的名字你们莫非还没服膺?”
段山道:“以是才奇特,莫非这钟世三并不晓得杀了宗大人的是谁?”
哗啦一声响,趴在地上昏死的人被浇上一桶水,水中有冰块滑落,可知冰冷砭骨,地上人在血水中抽搐醒来,两个兵丁一左一右将他揪着头发拉起,好让火线站着的人看清脸面。
他的话音落,段山点头道:“读书人就是牙尖嘴利….”话音落就将手里的刀割下了钟世三的一只耳。
此人恰是那日在府衙前投案的钟世三,面堂还是发黑,但却多了几道伤痕,看不出是鞭打还是刀割,此时口鼻里都有血迹流出,一双眼无神的展开。
段山点头道:“但是他真不似替罪羊….奇特奇特。”走入雨中,也不消打伞,手里还把玩着那只耳朵,雨落在其大将血迹冲刷洁净。
裴闵子笑了敲敲桌子道:“那不过是客气话罢了。”
裴闵子颇感无趣,走到过来探身去看道:“说的甚么?”不待裴焉子答话,又道,“唔,我是来跟你说一声,府衙已经贴了布告了城中本年不做赏灯,各家自便。”
裴焉子在内坐着不动,道:“雨是用来听的。”
裴焉子没有笑也没有恼,点头道:“恰是他。”涓滴不觉的这话打趣的意味。
裴焉子道:“错了,八月中秋团聚之节,风俗玩乐,乃是天理伦常,官府如何会禁止,何况又非国丧。”
钟世三只是连声咳嗽,段山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咔的卸下啪的又安上,倒也奇了钟世三的咳嗽顿消,只是人疼的浑身抽搐。
裴焉子穿戴青衫,几案上书卷累累笔墨堆放,摆着两盏灯,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张纸在看,道:“青子少爷送来的信。”
一个兵丁伸手探了鼻息道:“大人,只是昏畴昔了。”
段山手里把玩着一柄刀,道:“钟世三,我再来问你,到底是谁让你如许做的?”
“…至于你的那件事,也…”裴闵子接着道,话没说完,裴焉子放下了手里的信。
雨夜清幽怡人,也让夜色更浓烈乌黑,此时的双园内湖水被雨打起一圈圈不竭的波纹,除了偶尔有举着火把的巡兵走过,全部双园都覆盖在一片乌黑中,雨声刷刷让人莫名的胆战心寒。
裴焉子道声是,起家唤婢子,刚才接过伞不晓得退到那里去的婢女立即呈现,拿了腰带给裴焉子系住。
段山道:“说呀,做了这么大的事,总要留名青史吧。”
廖承摘下棉絮,跟过来道:“竟然也有段大人问不出的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