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叫你袁公,还是叫你袁老板?”
这两个扛包夫只穿戴灰色半臂,赤膊透露在外,身上黄麻裤子挽到脚口,头上幞头草率包着头发,后背已经被打得渗了血,哪怕被打得这么狠,也不敢站起来抵挡,只能战战兢兢抱着脑袋,嘴里不竭告饶。
渭南县数百埠口中,除了渭南渡驿属于官埠,其他埠口皆为私埠,此中有一半都是袁家在运营,其他埠口的份额只占了四成,几近能够忽视不计,或者说,不管埠口多少都不影响漕帮的运营,如果私家的埠口不听话了,漕帮乃至能做到不让力夫脚夫畴昔干活,埠口没人了,商船也就不敢再停靠,只要有私埠想赢利,就得听袁家的话。
尉迟骏太明白他是甚么意义,布衣和贩子见到官员要下跪回话,袁利康晓得他一旦下跪,从气势和职位上都弱了几分,拿出官服穿在身上,起码把本身的职位给提到了官僚这一阶层,即便是回话,也只是叉手在旁,不会动不动就跪在地上。
这袁利康平时放肆惯了,又有姐夫赵秋棠给他捐的六品散官,提及来比这些笔墨吏还要高一点,以往他仗着这个身份没少给这些办事官吏气受,现在听他提起甚么大理寺少卿,终究肯抬起腿脚下到空中,略微坐得刚正一点了。
尉迟骏坐在胡榻上,眼神锋利看向袁利康,他眼神一闪,态度变得恭敬起来:“您是京中天官,您说下官是甚么那就是甚么,叫我阿猫阿狗也没干系,明公舒畅便可。”
……
袁利康问向一旁的账房先生,这老头子应是个落榜秀才,对官员品佚还算懂行,吹着斑白的胡子对他伸出四个手指头:“正四品,乃是都城天官,常在御前行走。”
全部埠口宽广敞亮,街口有重檐牌坊,工笔写着“袁家总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