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观巍峨殿宇被炸毁大半,断垣颓壁下满是裂墙瓦砾,往废墟一站,满鼻子都是呛火食雾!
童管家盯着陇元镇,现在仿佛不熟谙二郎了,反倒像他熟谙的某位故交,他木纳地点点头:“也好,老奴就信阿郎这一次。”
“津口间隔我们不过数船,坊门至今未开,恐怕也是崇仁坊产生火警的原因,我们连坊门都出不去,何谈逃命啊。”
“二郎,不是我藐视你,你只是个巡街武侯,这几年荒废怠惰,连访拿盗贼都没颠末几件,查案这类事你底子做不来,这又不是喝花酒,不是花言巧语就能脱罪的,侯爷给你的路是窝囊了点,但姑息着能活命,若不然,你阿翁大伯在天之灵如何安宁!”
……
童管家被陇元镇这么一问,稍稍怔住,直挺挺呛声:“这你不消管,长安之大,总有我去处,老头子已经是奴婢,莫非还怕入奴籍!”
不过,这统统都太晚了,他感喟一声:“这一次贤人钦点大理寺办案,侯爷一家,怕是很难昭雪了。”
童录想不到,一贯笨拙的二郎,会有这类担负!
案子再疑窦丛生,他也能从尸身证物中抽丝剥茧找出蹊跷,只要有他在,案子扒开云雾见月明,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们当下的差事,是给炸毁的宫殿降尘,这些比小山略高的焦木堆即便没火,经风一吹,大要当即荡起黑纱浓雾,未燃尽的碎片翻出灰尘,如扑闪的胡蝶般飘飞回旋。
水侯早在前半夜就把大火毁灭,一上午都在往废墟浇水,内里淅淅沥沥滴着水,泥泞得跟下了场暴雨似的。
“然后呢?”
御道上,陇元镇腿脚击打马腹,这肥硕黑马一吃痛,脸孔狰狞朝前疾走,脚力又加快了几分。
大理寺几个着青袍的堂官坐进临时帐篷,教唆着廷尉卫查找线索、搬运尸身、清理现场,另有万年县的蓝袍武侯,拿着刀剑在保护治安,呵叱想凑热烈的百姓。
陇元镇过来时,安国观已经拉起鉴戒线,一条黄缎将废墟完整围住,内里搭起查案棚子,人来人往,喧闹喧闹。
童录刚才的话,只是想劝他尽快分开,见他看破本身,老脸伸展一丝红润:
陇元镇不说话,他沿着废墟小道走进安国观,来到独一没被炸毁的礼道殿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