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冷冽而阴寒,带着让他仇恨的阴柔尖细,直视着薄艾道:“说出你的主使者是谁,念在薄姬的面上,说完给本君滚出去,本君便当你已经死过了,有生之年莫让本君再看到你。”
如果早推测如此,他在帐外闻知内里异变时,在惶恐之余,便会挑选远远遁逃,那里还管得了薄艾那么多。他武道修为第一重真门境地,已通百道人脉,即将打通第一道地脉,远胜薄艾又如何,对方但是昔日殷商王族年青一辈的第一妙手。
“住嘴!”
以指作剑的两只手指几乎断去,薄艾面色惨白,在满脸的不敢信赖里,直愣愣地看着再也直不起来的剑指。
剑尖上的雨水往下滴落还不及坠地,甲兵的剑尖已经临至薄艾背心,只需再往前一刺,他便能完成灭口之举,然后远遁而去。
膝盖渐软,薄艾眼看便要落空力量般跪下时,殷水流望向薄艾身后,低叱一声道:“好胆。”
他这一指畴昔,这个废人坠落淤泥还高高仰着的头颅便会完整垂下,没有人能变动他的结局。
他的目标不是殷水流,而是薄艾。
帐里突然一声响,那是利剑出鞘的声音,出自殷水流面前的几案。
“滚……”
帐帷再度被人揭开,是保护在帐外的那名甲兵。
龙首山下,离水河边,有人衣袂翩跹,顿足向他回眸。
“本君六岁在黑暗里拿牙齿咬人而杀,你和本君年事相称,如果一向为隶人,过着朝不保夕,随时受人欺侮的日子,即便你习武资质不敷,方才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简简朴单的起手式,你使出来仍然如几年前初学时,当时本君夸你,现在几年畴昔,你仍然是如此水准,明显少了本君的监督,你一向业荒于嬉,丹田通脉之力完整没法将剑术的能力阐扬出来,只是把这门上大夫级别的《大夫剑法》当作了本君宠你的技艺。”
夕照剑出鞘的声音还在耳侧回荡,污妖君的剑尖便已至面前,这等速率怎能够是身中九五之咒的污妖君应有的速率,尤让贰心颤的是这一剑从那里刺来的,他都完整捉摸不到,仿佛那剑本就在那边,等着他的剑尖一头撞上去断掉,兼且带着扰乱他脉力的炽热之感。
这个废人昔日不止在殷商王族技压平辈,更以才情名动殷商。
薄艾嘴唇颤抖,盗汗不由直流,双指之痛全然不及此时心中的惶恐和害怕,好似光阴逆转回到几年前,当时阿姊刚受宠,他身穿隶人的褐衣,朝着面前的男人行顿首礼,半点不敢去瞻仰。
薄艾往前一步,行凶的气势大起,向前握拳道:“无德之主,大家当弃,本日便是我……”
殷水流面带不屑,将手中抹过汗珠的巾帕丢到几上,表示薄艾近前脱手道:“受人所胁,畏死而叛主,何必假借薄姬之名,自你进帐的那一刻起,对本君而言,薄姬的阿弟便已经死了……”
“你虽是薄国姬姓薄氏后嗣,倒是隶人身,若没有本君为你擢升士族身份,你怎来资格修炼《大夫剑法》。可惜你十六岁方才学文习武,纵使本君对你颇多照顾,你至本日也不过开启第一重真门,通五十道人脉,丹田通脉修为仅算小成……”
殷水流对薄艾的即将脱手视若无睹,他在看几案上横放着的夕照剑,当日薄姬和他的一众妾室便是死在这把剑下。
被殷水流直戳内心,薄艾俊美的脸孔扭曲得有些变形,好似被人狠狠掌掴了一记,旋即他又嘿嘿怪笑起来。
该死。
甲兵不为所动,却晓得那是污妖君的夕照剑。
“如何能够……”
以手抚剑,就如昔日和妾室们相处时抚着她们的青丝,对着薄艾的持续逼近,殷水流只是淡淡然出声道:“你不急着脱手,倒是学会了这类步步施压的手腕,只是本君有些猎奇,本君这段时候过分安静,致以他们感觉索然有趣,变动打算勒迫你前来弑君,而你等会如何对本君伤而不杀,然后又找些甚么说辞离帐而去,让本君一人在帐里享用众叛亲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