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堂，官吏排衙，大老爷讲了几句‘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勤恳有加、不成懒惰’之类，便问蒋县丞道：“另有甚么事？”
“好诗好诗！”县学韩教谕听完拊掌大赞，却见别人都面无神采……排衙时书吏就是个背景，没有他们说话的处所，典史、巡检、驿丞之类的官员，都是从吏员升上来的，没那观赏才气。但魏知县和刁主簿应当有反应吧？可他俩一点神采都欠奉……弄得韩教谕有些惴惴道：“莫非不好么？”
散衙以后，王贤也顾不上回户房训话，径直到后衙求见……昔日里他都是无需通报，直接进签押房的，但明天门房却不放行。
“那为何……”韩教谕读书读迂了，摸不着脑筋道。
“不会了……”王贤摇点头，不由悄悄苦笑，这魏知县未免也太傲娇了吧？“但已然如此了，我该如何办？”
“大老爷明鉴，部属如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王贤指天发誓道：“当日吃酒的秀才都在本县，大老爷可招来扣问！”
“你帮我出来说一声，”王贤道：“说不定你听错了。”
“一派胡言！”刁主簿气得面皮发紫道：“你竟敢玷辱我闺女的清名，大人，小吏欺侮上官，当如何措置？”
‘噗……’‘扑哧……’大堂上响起一片忍俊不由，众官吏肚子都快笑抽了，还得用力板着脸。录事，本来是官名，比如录事参军。厥后在酒菜上督酒的人，被雅称为录事。再厥后，因为酒宴上常常由妓女督酒，因此又成了妓女的雅称。
回富阳歇了两天，转眼到了正月十八，这天又叫‘收魂’，顾名思义，大师伙儿都收收心，学子攻书，工人返肆，农商各执其业，衙门也得正包办公了。
“作诗是书吏该干的事儿么？”见知县也恶了王贤，刁主簿大喜过望，忙落井下石道：“我传闻他本来啥都不会，俄然就迸出这么首诗来，恐怕是找的枪手吧？！”
“不会的，这有王司户的诗文为证。”蒋县丞从袖中取出片纸诗笺，将那首《元宵诗》念了出来。
“不务正业！”魏知县冷哼一声。
“刚开年能有甚么事？”蒋县丞摇点头道：“不过还真有件事……”说着看一眼立在吏班的王贤道：“三日前，西湖上元诗会，胡学士批评我浙江学子诗文，评出的第一名，恰是我富阳县的。”
方才拜完了神，堂上官吏都信他不会咒本身，何况那么多人在场，扯谎是立不住的。因而望向刁主簿的目光都变了……
“初六那天刚给你温过。”王贤白他一眼，坐下道：“司马先生是‘新人娶进门，媒人扔过墙’啊！”
“好吧好吧。”司马求也苦笑道：“本来大老爷叮嘱我，起码谅你十天，可谁让我吃人嘴短呢？”说着煞有介事道：“实话奉告你吧，对于你在上元节的表示，大老爷很不欢畅。”
敲开门，就见一个身材饱满，三十出头的少妇迎出来。一看到王贤便掩口笑道：“媒人来了，快内里请。”她就是司马求新收的小妾如花，本来在大户人产业婢女，还给仆人生了孩子，厥后被主母扫地出门，以后一向靠当厨娘为生。
“这话说的，我是很感激你的。”司马求笑呵呵的拉起如花的手，“帮我找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宝贝。”
“那就是处士了？”
“幸亏你还算有知己，没有承诺徐提学的聘请，还说了大老爷的好话。”司马求暴露笑容道：“以是大老爷固然活力，但对你的豪情并没变，从凌晨刁主簿的事儿上，你还看不出来么？”
“可不敢了。”刘文元心不足悸道：“大老爷现在端方大，那些敢不听号召、自作主张的，都被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