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四十多岁,肥头大耳,一副败北相,不过也普通。宦海有句话,叫‘当官不如为娼、为娼不如从良’,意义是从实惠论,当官的不如管堆栈的,管堆栈的不如管粮库的。可见库大使官位虽卑,油水却非常丰富。
“是。”王贤一副感激涕零状。
然后朝银铃无声的比划‘1、2、3、四……’,还没数到十,‘喝醉了’的林姐姐,公然红着脸开了门。
毫不夸大的说,常平仓就是一州一县的稳定器,这个轨制运转的好,百姓便经得起灾荒,糊口便比较安宁。如果运转不好,则时有停业之民,灾荒时更会呈现大面积饥荒,导致饿殍各处、流民失所……
“姐姐,开开门啊。”王贤小声叫门,里头没人回声。过一会儿,银铃从堂屋探头出来,“姐姐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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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吧,别再提这茬了。”王贤笑笑,关门出去,直奔西配房,却吃了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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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兄弟,打着灯笼没处找!”王贵躺在床上,大声道:“翠莲,你当初真瞎了眼啊……”
在王贤宿世的影象中,仿佛明中叶才闹倭寇,但实在从洪武年间到永乐,本地的倭寇亦非常猖獗,幸亏此时明军战力微弱,倭寇只是骚扰,不敷为患……不过倭寇来去无踪,又有内应,官军想要毁灭他们,也非常困难。
看着屋门哐得关上,王贤咂咂嘴,真是的,你躲过月朔,还能躲过十五?出来配房一看,幸亏林姐姐还没把被子抱走,顿时大感欣喜,脱光衣服钻出来,嗅着满满的少女体香,进入了香艳的梦境。
王贤这才发明,本身帮衬着调戏林姐姐,没瞥见那边大哥已经醉歪了。只好去把王贵扛起来,架着他回房。
“那谁晓得?”银铃扮个鬼脸道:“也许是梦游呗。”
往配房的路上,王贵搂着他的脖子,呜呜痛哭道:“兄弟,二郎,哥哥我对不起你啊,实在我没少在背后骂你,特别是翠莲离家出走后,我都不想瞥见你……”说着用力抱住他道:“你对我这么好,哥哥却在背后骂你,我真不是人,我不配当你哥。呜呜,今后我管你叫哥吧……”
验看了票牌以后,杜子腾让仓吏去取账册来,先容道:“本县本来有四座预备仓,分设在四乡,但这些年本地闹倭寇,布政司命令,将常平之粮集合在县城,不再设仓于乡间。”
“好。”杜子腾点点头,拿起一大盘钥匙,带着王贤穿过数道防水防火的院墙,来到挂着‘甲字号’的堆栈外。
魏知县既然发愤要上报皇恩、下安黎庶,常平仓搞得如何,能够说是重中之重,一经提示,天然非常正视。
“出来睡吧,我和银铃挤挤去……”林姐姐请愿似的耸耸小鼻头,便挽着银铃的胳膊进堂屋了。
从知县手里拿到票牌,王贤便到壮班点了二十名民壮,与吴为所率的二十名书办汇到一处,赶往位于城东的永丰仓。
盏茶工夫来到堆栈地点的永丰巷。王贤让世人在大门口等待,本身在吴为的伴随下,先出来与仓大使验看票牌。
王贤点点头,问道:“本年要措置多少粮食?”
“是,我瞎了眼。”侯氏是一点脾气都没了,顺着王贵说道。
王贤道明来意,杜子腾并不料外,因为积年初冬,都要卖出旧米、买入新米,也算是例行公事,本年拖到冬月尾,已是实在晚了呢。这里头当然有很多花头,但杜子腾和王贤不熟,前番让周洋周粮商去探口风,也吃了闭门羹。加上王贤又是知县的亲信,杜大使不敢冒然开口,决定先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