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商们分开粮店,见天气不早,谁情愿回船上,和一帮子雇工挤一起?便寻青楼酒馆吃酒耍乐去了。
“不是我们不极力,实在是力有不逮啊大人。”周洋周粮商嘶声道:“如果刚秋收那会儿还好说,可现在进了腊月。天一冷,粮食能放得住了,粮商们都屯着粮食等开春涨价呢。”
“甭管别人,是我们先来的。”关头时候还是张老哥有主张:“明天一早,大伙就去周洋店里等着去,我们占他头一份!”
但如果现在去进货,一万两银子也不敷,他们非停业不可……
顿饭工夫,一干粮商到来,杜子腾向他们转述了王贤的要求。
粮商们本觉得在灾害逃,现在却有机遇纳粮消灾,并且今后还能够持续卖高价粮,天然喜出望外。只是传闻一个月内,要补齐六千石粮食,一下又都犯了难。
因而,一袋袋粮食从各县粮商的库房里搬出来,装上船,沿着水道运往富阳县……
粮商们内心不快,但现在是狼多肉少,谁都怕获咎了金主,不但一句刺耳的话不敢说,还得表示出宽弘漂亮:
“我等洗耳恭听。”粮商们瞪大眼道。
“不过我今天下午走了一圈,几个船埠看下来,起码有一百条粮船,看吃水,都得装着四十石以上的模样。”刘贤弟又道。
拿定主张,他迎着世人祈求的目光,缓缓点头道:“不可,多大的困难都要降服,最晚正月尾,六千石粮食必须入库。”
“您请上座!”
“不焦急,不焦急,问明白了再说吧……”
“是啊,大人,能不能脱期一下,”另两个粮商也点头道:“给我们半年的时候,待夏粮下来,我们砸锅卖铁,也会把这六千石粮食补上!”六千石粮食,如果比及夏收时,他们的进价是四千两白银,三个粮商加上个杜子腾,另有那李晟,五人分摊是八百两,根基上两年白干了。
“是啊,谁也不图那点钱。”世人纷繁点头,觉着本身好高贵。
传闻人家的店主还在牢里关着,粮商和掌柜的也不好多说甚么,便叮咛伴计守好船,自个到县城的酒馆茶馆探听动静去了。
“应当的,应当的,谁家还没个难处。”
仅仅几天时候,富阳县的各处埠头上,便停满了满载的粮船。船儿泊岸后,各家粮商或者他们的掌柜的,便登陆到三家粮店知会说,粮食运来了,从速验货入仓吧,大伙还赶着回家过年呢。
“必定用不着。”刘贤弟皱眉道:“我探听过了,富阳县永丰仓,本年不过才买两千七百石粮食。”
“甚么意义?”众粮商茫然道。
现在各县遍及的粮价,是八钱银子一石粮,当然卖给外县进货的粮商时,按例是要涨价的。特别是这类临时告急购粮,天然要狠宰一刀。但是再涨也顶多就是翻番,即一两六钱一石粮。
“哎呀,刘贤弟你也来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大人逼得再紧,我们进不到粮食也是白搭。”众粮商无法道:“到头来,就是杀了我们也完不成。”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周洋三个当即写信给邻近的海宁、余杭、临安、新城、昌化、建德、桐庐、淳安、寿昌等县粮商,向他们宣布一则惊人的动静――因为新任县老爷俄然严格起来,富阳县粮商卖给常平仓的粮食,被判为陈粮,县老爷大为光火,已经将他们下狱,并限他们一月内换成新粮,不然十足杀头!
“那不得四千石了?”世人倒吸寒气道:“他们用得着这么多粮食么?”
“伴计,快加把椅子!老哥,我给你先容先容,这是我们县别的三家粮行的店主、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