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懦夫的这只手,硬生生悬在空中,没有碰到徐小乐。
徐小乐道:“我背得下来的,转头你说说缺哪几篇,我默写给你。”《针经》与《灵枢》同书而异名,徐小乐天然是能背的。
孙公子是闽商大户的嫡派子侄,今后能够就是靠这条商路用饭的。他没想到本身的人生方才起航就遽然暴病,眼看就要死在这船上了,不由悲从中来,又是一阵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似地痛。
“徐大夫!可找到你了,敢请您老挪步,瞧瞧我家少爷。”一个老苍头冲进大舱,打断了徐小乐和皮皮谈天。
董懦夫见徐小乐能引内经原文,晓得这不是个只会背两个方剂的走方郎中,神采暖和了很多,道:“不盛不虚,以经取之。”
“《灵枢》《素问》乃百医之源,焉能不读。”徐小乐又道:“《经脉》乃是循经辨证的底子,焉能不熟。”
那老仆道:“我请了这位董懦夫为少爷治病。”
徐小乐终究安然上了海船,开端了前去雷州的颠簸之旅。他本觉得船上的日子会非常古板,谁晓得这船上另有很多跟他一样的搭客。他们大多是押船的商家后辈,固然提及来只是店主不成器的子侄,干些跑腿的粗活,但是起居用度却远超平常百姓。
海上的日子毕竟还是古板的,舱室也小得不幸。这一日,徐小乐在大舱的空地间练了导引术,一边拿着干棉巾擦身子,一边跟皮皮说话。皮皮这几日脾气益发大了,明显对飞行非常冲突。小乐给船老迈多加了五十两银子,好让皮皮在舱里到处活动,也不至于被那些凶神恶煞似的海员抓去剥皮拆骨熬成汤――这些福佬真是甚么都吃!
徐小乐一个健步上前,按住了孙公子:“孙兄尽管躺着。”他揉了揉手,搓了搓指尖,正要将手伸进被子去评脉,就听到内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回声而入的是孙家另一个老仆,还带着个壮汉。
正所谓里手一脱手就知有没有。
徐小乐手一僵,站起家道:“这事……到底谁来?”
董懦夫一边入针,一边道:“你让开些,别碰到针。”
徐小乐只好起家让开。
徐小乐就道:“孙公子如何了?”边说边穿衣服。他跟阿谁孙公子喝过两次酒,吃了人家的好酒菜,既然人家有病了,本身当然责无旁贷。
孙公子不敢点头,只是尽量压着嗓子道:“不疼……毫无感受。”
董懦夫施完针,道:“那是天然。可惜我家传的《针经》不全。”
徐小乐一听,的确有事理啊。他是风雅科大夫,在医家生态圈里算是职位最高的。不过也有个费事,如果药配不上,医术再高又能如何办呢?莫非跟病人讲讲医理,病就好了?
老苍头满脸苦涩道:“昨日晚间还好好的,本日一大早俄然咳了起来。咳到现在,已经不起了。”他想到船上颠簸且风大,起居环境差家里何止千百倍,少爷身子弱,如果抗不畴昔,这可如何是好?一心的希冀,就全都落在了徐小乐这个大夫身上。
徐小乐这数月的江湖游历,争强好胜之心淡去很多,见董懦夫公然有几把刷子,就退后两步,看他施针。
董懦夫捻了另一支毫针在手,取了锁骨下的中府穴,凝神静气,看似随便地刺了出来。然后又从针包中取了针,持续施针,道:“这是小题目,很快就好了。”
他道:“小徐大夫,董某素闻你医术了得,不过这茫茫大海之上,哪有药材给你治病呢?还是让董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