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冷静的走了好久,直到洁白的明月升起,将银色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肩上,洒在他们一样年青,却一样沧桑的眼神中。
这小女人,奸刁奸刁的。
“你看,这里是广陵城的穷户区,里坊远不如王城规整。”梁啸指着高高的里墙,用一种狼外婆引诱小红帽的调子说道:“主街还好说,冷巷盘曲繁复,很轻易让人晕头转向。初来乍到的人,如果没有人指引,很轻易误入歧途,找不到精确的出口。”
刘陵点了点头,回身向驿舍走去。梁啸见她进了门,这才回身向王宫走去。刘陵站在驿舍的门内,听着梁啸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嗯,大抵明白。”刘陵撇了撇嘴。“你就是不肯奉告我,故作奥秘呗。”
刘陵转过甚,看了他一眼,嘴角挑起一抹苦涩。“雷君,繁华如浮云。严助一介墨客,都能青云直上,梁啸才干见地远胜于他,又岂能一向蜇伏。或许用不起几年,贵贱易位,我们连瞻仰他的资格都没有呢。”
“哈哈,哈哈。”梁啸干笑。“我这也是为翁主着想。”
“阿啸,李兄说得没错,千万别和那些竖儒一样,喜好就去抢。翁主又如何,我们但是天子的鹰犬,当猛如虎,疾如鹰,犹踌躇豫的可不可。”又有一个郎官走了出去,用力拍拍梁啸的肩膀。“尽力!”
梁啸摸了摸鼻子,暗自苦笑。公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刘陵发明了他的马脚。刚才她和里中的老邻居们相谈甚欢,恐怕已经将他的秘闻摸了个清楚,说不定比他本身都要清楚。
“甚么……题目?”
雷被咳嗽一声:“翁主,贵贱差异,恐怕……”
“言重?”刘陵嘲笑一声:“你别忘了,十七年前,这里住的可不是甚么江都王,而是和朝廷分庭抗礼的吴王。可现在,吴王安在?”
“邻里们太热忱,非要请我聚饮,返来得迟了。”梁啸走进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多谢你帮我当值。有甚么环境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刘陵咀嚼了一刻,眼神一亮。“这是东方朔的新赋吗?”
梁啸莫名其妙。甚么溱水、洧水,这跟陪你走两步有甚么干系?
……
刘陵回身渐渐向前走去,梁啸赶紧跟上,脸上挂着不安的假笑。刘陵见了,笑得更加对劲。“你这类向来不去集市,连布肆都不晓得在哪个方向的浪荡子是如何晓得西域的,竟然比真正的胡商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