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便又持续带领着一干人等,以及静候在山坡上的汉军主力,伴跟着地动山摇普通庞大马蹄声的反响,径直返回驻扎在蒲类海的大营而去了。。。
请罪。。。?!
一番话音掉队,世人不由细细回味,窦固的语气不动声色,但这每一个字却仿佛又掷地有声。只是,大要听上去,这套官话却仿佛又甚么都没有说。。。而就在这时,那羌人首级脸上方才的失落与担忧已瞬息间一扫而空,不由得喜上眉梢,两眼放光地再次拱手施礼道:
已只余下一片淡红色光晕的天涯边,摇摇欲坠的夕照仿佛也在凝睇着这历经血战后仅存的护粮队士卒们,本日的战役固然惨烈,除了同袍逝去的哀思与对主将冷酷态度的不忿,毕竟是活到了最后,呼吸着西域干涩而又沁人的奇特氛围,大家心中都不由又感到了几分自天国中重返人间后的如释重负与轻松。
而在身为主将的窦固大人,以及这大多数的文官幕僚眼中,这摆在面前的究竟,与击溃匈奴人的庞大功绩,却仿佛都和本身地点的护粮队并无多大干系普通。乃至,竟连一句安抚或鼓励之言也没有,对于到底是谁冒死顶住了匈奴人一次次的轮番打击、在惊骇与绝望中死死地将其拖到了转败为胜的最后关头,漠不体贴的回身中,仿佛底子没有人在乎。。。
只是,直到窦固带住缰绳、缓缓地自护粮队本就不长的阵列前走过大半后,渐渐走过的清脆马蹄声中,世人等候的嘉奖或鼓励之语,却始终未有听到。乃至,见窦固尚未表态,其身后的摸不著主将心机的一干文武,也是个个保持着沉默,谁也不敢等闲透露半个字出来。。。
护粮队中胆量大的个别士卒,带着几分等候与不解、乃至是模糊的不满,忍不住用余光望向了迟迟不肯说一句话的雄师主将,只见,窦固冷峻的神采上依罕见些暗淡,纤细处的凝重中仿佛胸有难过,而无言的沉默中又仿佛心有微澜。只不过,阴晴不定的脸上,包含环抱在其四周的一干文武幕僚,也最多只能是在测度罢了。看着窦固的目光扫过空中上尚未干枯的血迹,掠过几近每一名护粮队士卒的脸庞和身上的伤处,以及不远处一排排已然死去的汉军士卒尸首,与正在重伤的痛苦中艰巨挣扎的伤员,另有那一辆辆或幸运保住、或已然被部分焚毁的粮车,窦固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中终究有了较着的窜改。
却没成想,起首迎来的,便竟然是一副冷冰冰的语气,只见这属官径直来到了卖力护粮队的军司马耿恭面前,毫不客气、乃至是有些颐指气使地开口便说道:
见主将如此反应安静豁然,一时之间,护粮队的世人也不好多说甚么,只能临时强行先压下这口恶气,同时,又不由在心中纷繁为自家主将耿恭鸣不平。
“窦大将军说得真是太好了!您放心,今后凡是有任何的调派,只要窦大将军您的一句话,我们羌胡各部必然随叫随到!那句汉话如何说来着,啊,对!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封赏的事情嘛,也劳您操心了。。。”
不知是不是随行的幕僚们也已然从主将的态度与话语入耳出了甚么,随即,一行人马皆挥鞭带马、紧跟着主将而去地同时,也于无声当中,纷繁向着历经苦战的护粮队士卒们,投来了略显冷酷的一眸。。。
任谁,又能咽得下这口憋在胸口的不忿之气——?!
但即便如此,破败的衣甲、无处不在的伤兵、以及身后那已被整整齐齐摆放后的大量同袍尸首,另有被临时安设在一旁的伤重员的不竭低声嗟叹,配上这夕照的余晖,萧瑟的西域戈壁,北风吼怒间,却到处透着一股苦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