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门外好久了么?”夏承炫揖开门,见梅远尘背身站在内里,不由惊问道。
“夜召三位至此便是为此。”端木玉看向胥潜梦,执礼道,“胥先生,你前几日所提的以江湖权势搅动大华朝纲,我感觉确是个极稳妥的战略。灭华乃百年大计,我端木氏既已绸缪百年,倒也不急于这一时。若能在几年以内,使武林躁动起来,天然能够管束住大华朝廷很多资财、人物,乃至撼动夏氏的根底。恰好能够替厥国争夺几年积储赋税、练习兵马的时候。”
“不错!”端木恪笑意渐盛,“与大华一战,虽说力求速战持久,但也绝非一朝一夕可成事。多备一天的赋税,多练习一天兵马,我们便多一份胜算。厥国根柢比不得大华,一旦开战,只能胜,不能败。”他施政求稳,甚么都是循序渐进,倒有点急事缓办的意味。
“人多人少倒不是最紧急的。”端木玉摇了点头,笑问道,“你们可听过九殿之名?”
“这么多人?”端木恪惊奇道。他原觉得,有百十个就不错了,没想到竟另有一千多人,实在大大出乎他的预感。
“是。”胥潜梦躬身领命,微微理了理眉目,乃谓端木恪、虞凌逸道,“十年前,先皇将计华大业全权交给了皇上。当时,皇上找到我,欲让我筹建一只谍报军,暗藏到大华去汇集资情,以知敌于战先,如眼之视千里远。我参军中连续挑了两千人,前后派去了大华各地。而后的十年中,他们有的遁入江湖,有的暗藏在高官富贾之家,期间,已不知传来了多少动静。”他顿了顿,又道,“当然,他们中有的投敌叛变,有的被抓获正法,有的早已不知下落,现下仍在替朝廷做事的只要一千二百余人,他们都是我们在大华的眼线。”
端木固保守慎重,而端木玉则激进跳脱,叔侄二人政见向来分歧,在朝堂上也频频争论,自也生过嫌隙。然,端木玉即位后,还是任命端木恪为摄政大臣,暂行主君之权。端木恪也毫不忌讳新君的心机,立政、唆使、任人全然依着本身的设法。
端木玉一脸庄严,摇了点头,正色道:“非也,除了张遂光,另一人便是你了。”
然,在他与胥潜梦的统理下,厥海内政腐败、国库日渐充盈,为厥国北伐大业奠定了根本。这也是他多年一向深受端木澜重用的一个启事。
“皇上,你有天赋之资,策画、见地实在当世少有。臣自问有些才学,可担守土之责。然,厥国欲昌隆开疆,则非你不能为,望你早日抖擞起来,躬身理政,谋国大事!”端木恪沉声道。他虽不喜这个侄儿,却一贯极承认其才。
梅远尘行至夏牧朝的书房外时,听内里传来一阵悄悄的哭泣声,到了门口,却未排闼而入。
“大华江湖之力刁悍非常,倒当真有与朝廷对抗之力。暗里的尚且不说,明面上的丹阳城盐帮、若州徐家可都有称霸一方的气力,若能使他们与朝廷为敌,我看大华朝廷也是难为至极,一定能等闲对付。”虞凌逸接话道。他是武人出身,对大华江湖的兴趣自比其别人多些,早已摸清了那些大世家、大门派的秘闻。
“厥国答复大计,端木玉不敢或忘,理政谋事便始于现在。”端木玉正色点了点头,清声回道。
虞凌逸回道:“臣晓得,那是现当代上最大的杀手堂。”
“不错。”胥潜梦明白端木玉的意义,当即接了话茬,“九殿当中,便有很多我们的人,乃至他们的前任殿主和两个大徒弟也是我们的人!”
“其间无外人,也无需讲究那么很多,都随便坐罢!”端木玉指了指地上的四个蒲团,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