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暗忖着,又听天叶念叨:“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人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则万物皆不动;心稳定,则万物皆稳定。世所谓情爱者,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罢了。耽于求不得之苦,唯心造也。一花一天下,一叶一如来,无穷般若心安闲,语默动静体天然。”
他一走,颌王府上便以褚忠、庆忌、獬豸六人武功最高。夏牧仁身边带着六百余亲卫,却被围杀在了屏山,可见江湖上另有很多隐在暗处的妙手。为防不测,梅远尘还是叫人送了手信到端王府,这边又向易麒麟乞助。
三人刚坐定,便有一小和尚奉了茶壶出去,将三个杯盏添满后又悄悄退了下去。
见湛明仿佛并未听进本身那一番话,湛为又道:“况我今早卜了一卦,仿佛有师父回观之兆。”他虽这么说,语气却并不非常必定。
“统统众生,心相无垢,亦复如是。妄图是垢,无妄图是净;颠倒是垢,无颠倒是净;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统统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诸法皆妄见,如梦如焰,如水中月,如镜中像,以妄图生。其知此者,是名奉律;其知此者,是名善解。”老衲人闭目捻珠,缓缓诵道,“若畴昔生,畴昔生已灭;若将来生,将来生未至;若现在生,现在生无住,如佛所说。汝今立即,亦生亦老亦灭。若以无生得受记者,无生便是正位,于正位中,亦无受记。若以如生得受记者,如无有生;若以如灭得受记者,如无有灭。统统众生皆如也,统统法亦如也,众圣贤亦如也。”
湛明、湛为二人并行分开了长生殿。今是三十,湛为道人一早便上了真武观来,恰好同湛明一起给祖师爷上了柱晨香。
自御风分号一别,她与梅远尘便再没见过。十几日前,镖局的人刺探到,他竟与颌王府的郡主有婚约,易倾慕更是心伤难抑,整天面愁神哀,仿似丢了魂儿普通。
实则,梅远尘只不过平常问礼罢了,余光看了她一眼,待她回了礼则落了座。夏牧朝才殁,贰心机沉重,哪会有甚么设法?
迩来连接死伤了三个亲王,可见大华有股隐在公开的力量在活动。易麒麟知梅远尘武功不弱,却仍不放心他单独远行。端木澜的死讯早已传开,赴召而来的武林妙手皆得了号令能够随时归去,这几日易麒麟已与云晓濛筹议离都之事,成行便在月初。
“大师,晓濛又来讨茶喝了。”见老衲人行了过来,云晓濛双手合十,朗声笑道。
湛明沉声应了个“嗯”,神采还是有些凝重。
“你既有事,我便不留你用午膳了,明日见!”易麒麟笑道。
“厥国天子的事,想来师兄也传闻了罢?”湛为一边行着,一边侧首问道。
他记事起便跟在青玄身边,不但视其为师,亦视其为父,一日未见其回观,他便一日心神难安。
梅远尘向云晓濛、易倾慕一一道别,乃快步拜别。
“我所求者,不过是心念化物;我所不得者,亦不过心造自苦。由此既忧且怖,何必来哉!”易倾慕大声回道。言毕,扬催促马,尽情大笑快行而去。
“大师,你这茶真好喝,我得了空还要来的。”云晓濛嘬了一口茶,顿觉热气解了大半,真有些心旷神怡之感,不由叹道。
易倾慕挽住云晓濛左臂,不美意义地笑了笑,也不再多问。
为便宜讲禅,天叶老衲人的禅房离着法坛不过十余丈远,百步则至。
佛门清净之地,向来不留女客,然,天叶老衲人已耄耋之年,又是天下广闻的高僧,自不囿于这些戒律条则。刚才讲禅时,天叶已看到云晓濛隐在人群中,这时见她领着一芳华少女候在此处,也不诧异,推开房门行了出来,再笑谓二人道:“晓濛、女施主,出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