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举杯以后，二人各自饮下这最后一杯酒。
这时寺人们早已给永华帝换好了洁净的袍服，他正坐在茶案上皱眉深思着。梦醒多时，他眼角余悸犹未散去，额脸又沁出了满满的汗珠。听了倪居正的声音，仓猝抬开端来，“居正，来，过来陪我说会儿话！”再对一旁服侍的几个寺人挥了挥手，言道，“你们先下去罢！在殿外候着！”
永华帝接过茶杯却不去喝，缓缓放在了茶案上，脸有沉吟之色，俄然眼冒精光，大声谓倪居正道：“梦...是了！湛为善解梦，快请他来！”
“牧仁！牧阳！”夜深本静，却被一声凄厉的呼号刺破。永华帝自恶梦醒来，衣衫尽湿。
“皇上，老臣来了！”倪居正快步向永华帝行去，一边执手报导。
... ...
“皇上，要不要叫湛为道长过来？”倪居正站在永华帝身边，距他不过两三尺，已能看出他神采惨白，眼神焦炙，不由担忧更甚了。
“先不忙去找湛为。其间无人，你坐下来陪我聊会罢！”永华帝指着一旁的椅子，轻声道。倪居正伺奉永华帝多年，这时也已年老，仿佛转眼间便到古稀之年。永华帝看着他微驼的身形、全白的双鬓，口中虽未曾言，心中却常怀心伤感念。他二人既是主仆，更是五十几年情分的挚交好友。说倪居恰是永华帝最为密切之人，一点也不为过。
“皇上，一个梦罢了，你莫要多想了，别伤了身子！”倪居正给他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了畴昔，一边说道。
倪居正脸挂忧容，再行出一段，眼看就要到了永华帝寝居，转头问道：“现下约是几时？”
“居正，我连着做了好几个恶梦...好几个恶梦。牧仁、牧阳在梦里，飘飘忽忽的，浑身是血，他们问我，‘父皇，你为甚么派我们离都？你不晓得有人关键我们么？你不晓得有恶人就等着我们离都来害我们么？父皇，你不晓得么？儿臣好惨啊...儿臣好惨啊...’我...我不是的！我不是的！”永华帝说着说着，老泪纵横，不断摇着头。
打头的老寺人伺奉永华帝已逾二十年，甚少见他这般暴躁，这会儿竟被吓到手足发颤，慌镇静张领命退了下去。
倪居普通想：“假如皇上驾崩在前，我便给他做殉罢，归正，生着也是再无趣乐，不如陪他同去，也好跟在泉下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