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风瑟瑟，白雪还是在石板路上留下一层薄薄的银霜。
“堂下少年，本官且问你，昨日亥时，你是否曾见过州守二公子？”黑袍鞠问官冷冷问道，话语如同刀刃般锋利，直逼陈小白。
世人不将他的命看作命，他偏要争上一争。
氛围刹时沉寂。
州府大堂堕入了一片寂静。
身边大寺人竟无语凝噎：“……主儿，您那是风寒了。”
这话，可不就是明晃晃说，你邱皋压根没这个资格辩驳我的话。我才是端庄的凉州话事人。
刘玉状似偶然揉揉眼睛，望着老寺人俄然发难，“李德全你个狗主子，你觉着，大司马说的妖风真的会呈现么？”
“……哦。”
风大了几分，少年却稳稳站在原地，哪另有甚么传染风寒迹象。
他顺着低垂的目光撇了眼堂上之人，邱皋如有似无地核阅大腹便便的梁茂，如他所愿，陈小白撇了撇嘴，又看向大门外。
只是老天子被内奸虏走，只能让太子，也就是当明天子坐镇。但是如果谁敢和谋反沾上边，那必死。
夏季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和顺地洒在大地上，乌黑色的雪面在阳光的晖映下闪动着点点金光，像是撒上了一层细致的金粉。
谋反这两个字，在大晋是个忌讳，建国的那位，以及现在天子的老子，可不就是靠谋反上位嘛。
话落，陈小白额头紧贴空中，不时收回“砰、砰”的声响，如同战鼓雷鸣。这声音在安好的氛围中格外清楚。
他的黄米饼还没吃完，真可惜啊…
刘玉瞅这老寺人闷不吭声，踹了一脚，却没用力道，“还不滚去给你主子请太医！”
寒冬快畴昔了，仿佛统统人都在等候太阳。
看得邱皋意趣横生，梁茂这么急想要致陈小白于死地么，一个基层贩子小民，一个大腹便便赃官，小聪明，大笨拙。呵。
……
……
“是啊，今早城西巷尾陈家那小郎足足称了一斗精炭，听他说家里母亲病快好了，倒满是功德。”
顺着陈小白瑟缩的目光，世人火辣辣的眼睛都看着梁茂，似是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
黑袍鞠问官微微转头，皮笑肉不笑回应，“既为刺史，敢承圣意，也惠天恩，梁茂，你这番言语，莫非要吵嘴倒置，是非不分，违逆圣上旨意，陷大司马于谋反不义之道？！”
“咳。”邱皋意味性地咳嗽一声，略带压迫性扫了眼站立难安的那一坨捕差。
接着行动利落走上前，取走画像，单手执画，站于陈小白身前。
这光太刺目了，让少年天子的眼眶热热的，乃至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却被邱皋打断，“梁大人这是何为？为官者怎能如此弑杀？！”
贱民，高官，也称得上万般讽刺。
众所周知，凉州州守梁茂凭着攀上大司马这个远房亲戚的大腿得以萧洒宦海。
不过也达到了陈小白想要的目标。
蓦地，他朝着邱皋磕下头，朗声大喊，“小民冤枉！陈小白不过一介草民，一个潇湘楼跑腿的，怎敢侵犯二公子，望大人给草民一个机遇，找出凶手！”
梁茂立马矢口否定，“本官怎会与这贱民熟谙？”腔调不屑，像是见到甚么脏东西，慌乱闭上眼。
凉州州府大堂，氛围极其奥妙。
……
如许才对味，事情终究风趣了些许。
陈小白嘴唇规复了些许赤色，兀地，他自嘲一笑，跪直身子看向堂上的梁茂，“小民出身寒微，怎会与二公子有渊源？”
“看来，梁大人是因二公子之死太哀思，乃至言状无常。”邱皋对着右下方使了个眼色，“景安，派人护送梁大人回吧。”
大堂中心，抬眼望去，木制的审判台高高在上，其上坐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