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店的老板娘外号豆腐西施，人美嗓门大，远远瞥见兰澈举头挺胸走来，拍了鼓掌一声嗤笑：“小崽子，又想来蹭老娘的绿豆汤？”
“别看不起人啊！我手里的线索可不止那么一点，你就不想多立大功让你们主子欢畅欢畅？”
有那么一瞬，方亭阁仿佛从老板娘眼中看到一丝怜悯。
连汤带内里煮烂的绿豆，兰澈整整喝了六大碗，中间还抽暇去了趟茅房。方亭阁坐在一旁哈气连天、昏昏欲睡，比及兰澈拍拍肚皮打个饱嗝宣布“战役”结束，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方亭阁心不足悸，深吸口冷气。
一，马，平，川。
“是我管你要线索，如何反过来问我？”方亭阁没精打采，懒得跟她大声争论。
“挂呗，丢人的又不是我。”
兰澈向老板娘讨了半碟醋放到方亭阁鼻子下，一脸严厉正襟端坐：“来来，方大叔，先把你和你们主子清算的线索给我讲一讲。”
“别叫我叔！我才二十六！”整夜没睡，方亭阁感受本身火气蹭蹭上窜，却耐不住兰澈鼓囊囊布包的引诱。稍作思忖，方亭阁乌青着脸一点头：“说好了，就一碗汤！敢耍我的话，信不信把你倒吊起来挂门口？”
“方大叔啊，明天早点起。我得去找人问几个题目，需求一个狗腿子兼打手庇护。”
大错特错。
“错觉，必然是错觉……”方亭阁抹了把脸，尽力劝说本身平静。
方亭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眸子子几乎瞪掉：“回甚么回？你给我诚恳坐着，说好的线索呢？”
“鬼扯，他那些线索里可没有这些。放火案的丧失对外保密，我也是听少主说的。”
“竟然都是睿王的店铺，那可就不太平常了。”兰澈歪头想了想，嘭地一拍桌子，“好了好了，结账回家吧。喝了一肚子绿豆汤，要归去吃点肉均衡一下才行。”
方亭阁一瞪眼：“如何，你另有没奉告少主的线索？到底是个地痞地痞，真不成靠！”
“你别管我是地痞还是地痞，就问你想――不――想――要？”兰澈眯起眼睛，煞有介事拍了拍腰间褴褛布包，“大热天的，一碗绿豆汤换一条线索，多便宜啊！对不对，方大叔？”
兰澈耸肩摊手，神采纯粹无辜：“我晓得的也就是这些，跟你说的都堆叠了，再说一遍不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嘛！”
兰澈满不在乎一耸肩，回身大步朝门口走去，背对方亭阁一脸贼笑。
方亭阁不无可惜地低头瞄了一眼，视野从兰澈胸口前扫过。
“一贯钱一碗，喝没了能够再续。每续一次加十文钱，直到喝不下为止或者汤没有了为止。”老板娘挤了下眼，风味实足，“劝说客长吃一堑长一智，这小崽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不管承诺他甚么，绝对不要承诺请他用饭，不然能让你倾家荡产。”
兰澈毫无发觉，抓了抓有些肥大的衣衫胸口：“呐，方大叔，我晓得长乐坊有家铺子的绿豆汤特别好喝，我带你去尝尝吧！”
“你跟我说这是碗？你敢跟我说这是碗？”豆花店内，一贯以沉着慎重著称的方亭阁气得颤栗，指着桌上脸盆大小的木碗失声痛呼。
楼明夜宅中没有女子，连女仆都没有，兰澈穿的衣衫都是从身材肥大的仆人那边借来的，天然都是男服。不过出于某些启事，她穿上男装不但没有违和感，反而飒爽利落，很有几分俊朗少年的味道。
兰澈倒是毫不客气，抹了一把口水，深呼吸，颤颤巍巍捧起脸盆似的大碗。
兰澈一耸肩：“我这里线索太多嘛！东一条西一条的，都奉告给你能说到明天早晨。你先把你晓得的奉告我，然后我去掉你已经晓得的再弥补，这多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