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若不知，只是指着顾九咬牙切齿道：“不是官家人，你如何穿的起天蚕丝的衣服？老夫但是平生最讨厌官家人的，你为何不早说！”
只是他话音未落，目光俄然定格在顾九腰间，旋即一把松开了顾九，声音里都有些颤栗：“你是官家人？”
孙伯殷顺手燃烧了火石，而他面前的香龛内，不知甚么香被燃起，一缕青烟升腾而起。
分歧于外室，这房中没有窗户，彼苍白日的，还点着一盏灯，且因着长年不见日光，模糊透着一股霉味儿。
顾念底本就胆量小，见这房内暗淡更是紧紧地抓着顾九的衣服。
就连孙伯殷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恍惚：“这小女人的病可有些重，你且抱她去床上，待老夫给她施针。”
她是晓得顾九的心机的，以是最大的欲望便是顾九跟秦峥琴瑟和鸣。现在见秦峥对顾九体贴，非常替自家蜜斯欢畅。
“出去吧。”
顾九一时有些难堪，想要开口说甚么，却见孙伯殷先不耐烦道：“行了行了，那你也一并出去吧――阿谁老太婆不准出去！”
开门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那些礼盒内都是顾家精挑细选的，念及孙伯殷不爱银钱，故而给的都是医者必备之物。
“世子爷天不亮就起了，也没用奴婢们奉侍，本身梳洗后便出门了。”白术瞥见自家蜜斯的神情有些思考，晓得她这是要听的意义，便又持续道：“提及来，世子爷可真不像世家后辈呢，那些骄贵的脾气半分也无，虽说脾气冷了些，瞧着却不是那等膏腴纨绔之辈。”
顾九也微微蹙眉，明显没想到一个大夫的阁房会是这等模样。
他说到这里，又眯眼打量了顾九一会儿，继而问道：“我问你，你夫家是哪一户？小丫头，此次你可要老诚恳实的说，别蒙老夫！”
孙伯殷不知想到了甚么，今后退了几步，却不谨慎碰到香龛，内里香灰洒落一地，连带着香也燃烧了。
……
顾九却忍不住想白术方才的话，他的确不大像世家后辈那样的纨绔，反而非常的修身矜持，除却不爱她，他实在是没甚么可指责的。
软塌上的被褥等物早已撤去，昨夜各种如梦一场，仿佛这个男人并未过夜似的。
白术跟她的时候久，说话也大胆些，替她梳头发的时候，因轻笑着道：“奴婢先前还感觉世子爷凶，谁知对您倒是体贴。本日晨起世子走的时候，还叮嘱奴婢们莫要惊扰了您歇息呢。”
是以听得这话，倒也不再坦白，竭诚道：“实不相瞒，我夫君乃是明国公府世子，时任大理寺卿的秦峥。先前未曾跟您说清楚，的确是我的错。只是先生，我家倒是清明净白，并无半分错误，何况，冲弱何辜？”
她的手指伸直了下，咬唇将那些思路都给摒弃掉。
孙伯殷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将药箱放在桌案上，翻开以后，淡淡道：“小丫头，伸脱手来。”
幸亏那熏香的味道并不刺鼻，也算是将那模糊的霉味儿散去了很多。
顾念蓝怯懦，见他如此凶，一时便有些惊骇。顾九心知这些大夫都有各自的端方，便放柔了声音安抚道：“蓝儿莫怕，让这个爷爷给你看一看，我们蓝儿今后便能够好起来了，好不好？小姑姑就在门口等你。”
被顾九劝了半日，顾念蓝到底不肯放手。
孙伯殷意味深长的睨了她一眼，道：“无妨，慢着些，老夫房中可不大好走。”
但一夜好眠带给她的感受实在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