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一阵风吹来。
被山风刮到的不止是人，连同祠堂里的一众石像皆摇摇摆晃的，有好几座还被吹倒在了供桌上。
“可不是么？”那厢打了个喷嚏的京兆府尹揉了揉鼻子，嘀咕道，“乾坤倒置，妖风天然大的很！”
“头一个嫁畴昔的姐姐是因为肚子迟迟不见动静，又被那惯‘会做人’的老佳耦成日指着鼻子骂‘不争气’如此的，日子久了，听闻瞧着似是有点魔怔了！”京兆府尹说道。
林斐点了点头，赞了声“大人不易！”以后，也未多废话，而是话头一转，再次回到结案子上头来：“这两姐妹死的时候都没有人证？新嫁娘无缘无端从童家跑到这祠堂来，且照这状纸上的说法，还都是穿戴新嫁衣，一身红衣死的。”他道，“一身红衣非论是在白日还是黑夜的，都显眼的很，如果呈现在人前，不当没人看到才对！”
“这些村民若未被那姓童的尽数‘驯化’傻了，说的都是实话的话。那照村民的说法，便是那姐姐投井前便瞧着有些疯颠同魔怔了，那惯‘会做人’卖女儿换钱的老佳耦又不是那等体恤女儿的人，很多村民都看到那老佳耦对长女每日指着鼻子喝骂，那姐姐受不了投井在村民看来也不奇特了！”京兆府尹说道。
待这一阵干劲实足的山风刮过以后，林斐才整了整本身被山风刮乱的官袍，上前，顺手将那几座被吹倒在供桌上的“弥勒”、“观音”等一众熟谙的神佛石像扶了起来，边扶边对那厢感慨着“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的京兆府尹说道：“这风来的真是及时！”
京兆府尹点头，道：“是啊！这刘家村村民还乐在此中呢！”这幅景象的确让他这父母官看了也顿生寂然有力之感。
“将这些外人‘村民’都能驯化的如此之好，对那嫁进家里来，可说是倒贴着上赶着上门的新嫁娘又怎会驯化的不好？”京兆府尹点头道，“这些村民若未扯谎的话，这头一个新嫁娘很有能够就是被那老佳耦连同这档子生金孙的事活活逼死的！”
林斐不提还好，这般一提，对着那张“端庄风雅”，乃至可称“宝相寂静”的脸看了半晌以后，京兆府尹抬手遮了遮那狐狸耳，盯着那张美人脸眉心正中的朱砂痣顿了半晌以后，“咦”了一声，点头道：“好似……还真是如此！”顿了顿，又道，“也不知是那童家请的工匠雕镂时偷懒，直接照搬照抄了观音脸，还是……这童家成心为之的。”
“这等事也很多见。”林斐点头说道，“也算说得通。”
“这般到处设想明显是成心为之。”林斐收了擦手指的帕子，走到那被风吹的摇摇摆晃的人面狐仙像前，同京兆府尹一道昂首看向面前狐狸面上那张美人脸，看了半晌以后，忽道，“这张脸当是平常的观音石像上的观音脸吧！”
“也不知这不打扫供桌可有甚么讲究。”京兆府尹说着，再次昂首看向那狐仙雕像，说道，“金身像擦的倒是洁净。即便不睬会旁人供奉的神佛，那金身像周遭却也半点不碰，任其积尘，倒也不怕灰尘污了金身像。”
“因着有姐姐之事在前，再者，那老佳耦骂长女肚子不争气时又未避着村民，自是少不得被人指责。”京兆府尹说道，“听村民说，这老佳耦摆布是未再在人前骂mm肚子不争气了，那童家的下人如果供词失实的话，也道这mm并未像姐姐普通郁郁寡欢。”
“这般走一圈，甚少有不沾灰的时候，阿嬷见本技艺指上沾了灰便让小厮持续打扫。”小吏笑着对自家上峰解释道，“不过阿嬷人为给够了，小厮自也没有牢骚，打扫的可勤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