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老佳耦佝偻着背，冲动漫骂，时不时还喘着粗气，一副气味不敷的模样。京兆府尹都恐怕他二人再这般骂下去，一口气如果没提上来，怕是能直接下去同赵家“祖宗们”亲身见面，贴脸问候了。
京兆府尹：“……”
不过，这亲家明显是偶然限的。
“我想也是，这案子能查。”京兆府尹的手指敲了敲压在案上的状纸，说道，“可苦主是这两个白日做梦的老佳耦，这两个死活要同那乡绅做亲家，不肯告乡绅如何办？”
虽说一听那连死几个新娘的事，多年打仗案子的本能使然，很多大理寺中人都感觉里头当另有隐情，可似刘家村这等事一则无人报官，二则要报也是要先报去京兆府的案子，他们自不好随便插手，越俎代庖的乱管，便也只能临时听听罢了。
京兆府尹听到这里，瞥了他一眼：“乡绅对这’会做人‘的印象再好又甚么用？都不是一起人！”顿了顿，又道，“这所谓的会’做人‘，不就是费钱买的乡绅朋友？”
闲谈的时候，沙锅里那腌笃鲜的汤汁已“笃”至奶白了，纪采买探头看了眼那小火焖炖的腌笃鲜，点头道：“看色彩便知是个好菜。”顿了顿，又道，“如此，我等便可等着这一锅时令菜端上食案了。”
小吏“诶”了一声，应了下来。
“是啊！真夺目呢！”小吏说着，指了指京兆府尹案上那状纸下压着的几张契书，说道，“我等看过了，乡绅同这老佳耦签的契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是给新嫁娘的娘家人过日子银钱，现在他们给了钱，赵家人收了钱，天经地义的，找不到任何缝隙来！”
一旁的小吏看着自家上峰模糊将近发怒的迹象，没有再理睬堂下那老佳耦东一句西一句的胡乱拉扯，立时上前对京兆府尹说道：“乡绅夺目！说的是每月都会给新嫁娘家里银钱，也就是他那一对亲家银钱过日子。这一对老佳耦家里两个女儿都死了，那乡绅这两日又新娶了一个姓赵的新娘，那银钱自是给那赵姓新娘的娘家人了。这一对本来的亲家本来本日是按例去问童家领亲家银钱的，成果被童家打发了，说甚么银钱已给了那赵姓新娘的娘家人了。老佳耦一听这个，便立时去问赵姓新娘的娘家人要钱，那赵家人同这老佳耦又没甚么相干，自是将人轰出来了。这老佳耦见实在拿不到银钱，便来告官，告的也是那赵家人，不是童家人。”
这话听的京兆府尹又是一阵沉默，顿了顿，道：“这落井溺水都能病死，那吊颈投缳也能说是脖子被箍久了喘不上气，脖子出了弊端的病死？那被歹人捅了身材一刀的，也能说是被刀扎坏了身材，身材出了弊端的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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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堂下这两个来告甚么？”京兆府尹看了眼那对老佳耦，“哼”了一声，说道，“看这两人的言行举止，也知并不是甚么至心疼爱女儿的。妄图银钱，却又没阿谁本领拿捏乡绅，他们告甚么告？本官这里是衙门，是讲事理的处所，这白纸黑字的，本官莫非要逆着契书，逼着那乡绅同那赵姓新娘的家人出钱为这两个又蠢又贪又坏的人养老？”
“还挺机警的。”京兆府尹闻谈笑着瞥了眼小吏，旋即又叹了口气，无法道，“不过也只能如此了，若非如此，都没体例插手此事。”顿了顿，又对小吏说道，“你……过会儿跑一趟大理寺，去林少卿那边说一声，问他正闲着，要不要一同看看这个案子。正巧，这案子里的被告赵家同他也算得‘旧识’。”